闽南姚斌 发表于 2014-8-28 18:16:48

(清·爱新覺羅弘歴撰)《(乾隆)御製文二集》

(清·爱新覺羅弘歴撰)《(乾隆)御製文二集》 卷一經筵御論“欽哉!惟時亮天功。”帝舜於四嶽、九官、十二牧各有所命,而總告羣臣則無多言,惟曰欽哉而已。欽者,敬也。自古及今,未有不以敬而興,亦未有不以不敬而亡者,詎惟董百官康庶事而已哉!故惟欽足以櫽括治理,即舜之所以受於堯而亦将以授於禹者也。夫庶官之事皆君之事,君之事即天之事,亮天功者,君任其總而臣分其績。設謂舜責其羣臣以寅亮而已,若不與焉者,此豈知舜者哉?“由仁義行,非行仁義也。”人者,仁也;行而宜之之謂義。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以有仁義而已矣。而人之所以存仁義,安而行之無所勉强,惟聖人然後能之。聖而至於舜,繼帝堯而傳心法,可謂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矣。孟子稱其明庶物而察人倫,為由仁義行非行仁義,其視勉强行仁義者,固不同矣。然舜之明察,豈外仁義而為之哉?諧孝即肫然之仁也,烝乂即秩然之義也,所為安而行之無所勉强,余以為由仁義行,猶孟子求其説而不得從而為之辭者。 卷三論重瞳史出於經,經莫古於《尚書》。《易》雖始自伏羲,然伏羲但畫卦而無辭,文王、周公則已後焉。故紀事之書,必以《典》、《謨》為信而可徴,溯而上之三墳十紀,或出後人耳食之辭矣。《典》、《謨》之記堯、舜,亦惟載放勲、重華之實政,無所謂八彩、重瞳之語也。自莊、列謬悠之說興,而好奇炫古者無不極其詭僻譎誕之撰述,思以尊古聖實則誣古聖也,而司馬遷乃至稱舜重瞳子,項羽亦重瞳子,且以謂或其苗裔,吁可怪哉!審如是,則虞遂、伯戲、箕伯、胡公實舜後也,千百年之間,何無一人重其瞳者?夫重瞳者何?蓋謂目明耳,如日重光、月重輪之類,非必有二日兩月並照於天也。且人之生也,五官四肢百骸各有定體,異此則為怪異鬼物,聖之為聖不繫此也。故闢四門,明四目,舜之重瞳即在此。項羽有范增不能識,即可定其為非重瞳,而豈在兩瞳子之在目中乎?甚其說者,且以謂舜之重瞳並立,羽之重瞳上下立,夫羽之瞳或有見者,舜之瞳有誰曾見哉?此真不直一噱矣。至蒼頡四目之說,亦謂其始制文字,教後世有並明之德耳,又豈真有四目生其面乎? 卷五五明扇説崔豹《古今注》稱舜廣開視聴作五明扇,揚雄《方言》以為自闗而東謂之箑,自闗而西謂之扇,自是賦扇者率以五明為舜事,怪哉!失之逺矣。夫舜作漆器,諌者且十人,五明之扇,其雕幾繁飾過漆器逺矣,何不聞有一人諫諍者乎?蓋扇本門扉,《禮》所謂修闔扇者是也。豹本闢四門之意而變其説曰作五明,雄又辨其方而類之箑,陸機、梁元帝之流,不察所自,遂以華囂之事為舜所創,其誣古聖帝不淺也。且《世本》載武王始作箑,則舜之時,安有所謂扇乎?此又不待辨而自明者。 卷三十五讀《左傳》季文子出莒僕季文子出莒僕是也,而左氏有過辭,然魯之襄仲獨非僕之類乎?其事即接襄公之立,不聞文子有討賊之誅,何獨嚴於僕而恕於仲乎?且僂數元、愷、四凶,謂堯不能舉賢而舜舉之,堯不能去惡而舜去之,審如是,則堯何以為巍巍蕩蕩則天之大聖乎?蓋其賢其惡,或者當堯之時尚未甚彰,而其舉、其去,亦因之而有所待,千載之下,豈可輕議哉?況舜之協帝皆出堯之所授,則舜之所舉即堯之所舉,舜之所去即堯之所去耳。邱明博於紀事,但逞其文藻而昧於知理,讀其文者斥其浮誇,資其強識,而於是非去取之間斷之以理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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