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姚斌 发表于 2015-2-3 22:01:07

(元·劉將孫撰)《養吾齋集》

(元·劉將孫撰)《養吾齋集》

卷二十三

責難陳善閉邪如何論
致君之學,談者能之,亦談者病之。世未嘗無聖賢之君也,有聖賢之君出,而不嚮乎道不志於仁者,有君無臣故耳。人亦孰不欲使是君為堯、舜之君哉?學莫難於理欲之辨,而雖上智不能無人心,不知因事以感移其意,而槩焉談道以為高,則道與事始扞焉而不相合,及其不相合也,曰吾既責難於君,君不能行吾道也,則為是君者,亦誠難矣。昔者聖賢之告其君者,未嘗有甚難之事也,人皆可以為聖賢而聖賢必人之所難,則亦何以責之?理欲同行而異情,為彼則易而為此則難,因其情而善道之,使之為此而不為彼,而可以為難矣。責之以堯、舜則難,而語之以善則易,充類而至,亦責之以甚難也,而吾之致君則有其道矣。昔孟子之致君蓋如此。人主有可為之資,而其臣無致君之術,此古今之所共歎也。行帝道而帝,行王道而王,徒聞其語,不知所以為帝為王者髣髴何似,則往往棄其身而自謂不能,而茫然遐思千載之上,千載之下徒深嘉而極樂,而儒者又從而贊之,其相與為欺,與謂其君不能者同罪,而自謂責難之道固如此,不知帝王復起,君臣父子其不與人同者,直在盡分與不盡分之間爾。堯、舜三王,豈與清虚寂滅者同,事而必可望不可及哉?所謂責難者,非謂舍彼所易,而擇取夫人之所甚難者而强責之也,人未有不可為堯、舜,而為人臣者不可不堯、舜其君,以後世之君而堯、舜之不可謂之不難,以堯、舜之道亦與人同,則亦不可謂之難。責之以難,謂當責之以堯、舜爾,而非難堯、舜也。責難於君,蓋自有道陳善閉邪衆人之事,則然以衆人事之而以堯、舜望之,尚得為恭且敬乎?非然也,即衆之所能而堯、舜在是矣,此致君法也。嗚呼!致君之學不明而後有其君自棄,而謂其臣以度吾所能行者,有震於其名而必不可復而謙遜未遑者,有安於汙陋而喜其臣能恕己量主者,有淺功近效之不繼而但望其如即位初者,譽古太高而格心無學,其失望一至於此。成王,中才之主也,周公之於其君,不以中才望之也,《無逸》之書上不及於堯、舜,精不及於執中,怨詈之辭稼穡之事必使之為此不為,彼後人為成王者,固甚難矣。其所以變易其邪心者,正在家人日用間而其事蓋甚易也。孟子一見齊王而許之以王,齊王欿然於不能進則亦自知其難也,好勇貨色雖患淫邪之人不亵於此矣,仁義敬王正君國定其説宜如何,而尚遷就而為之辭,惟恐其不好若策士之游談者,然文、武之事茍能充之,亦一變至道。夫孟氏之所謂責難蓋如此,則隨時感移其君之意,豈非千古之明法歟?而高談唐、虞,自比稷契者,聞其説而卑之。嗚呼!大道之要不聞,至治之澤不流,堯、舜氏之不作志,伊尹之志者,終無所施耶?由周公而責難有其事,由孟子而責難有其説,顧其用力之區區惟在於陳善閉邪,而他無責難之可講。自是以來,儒者責難之論多,而陳善閉邪之策少,豈皆志其道而不屑其事耶?汲黯謂武帝,曰陛下内多慾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儒者之論類如此。嗚呼!後之君欲為堯、舜者,其亦何若而可?

卷二十六
跋劉玉淵《道州九嶷山虞帝廟碑藁》後
故國子監簿玉淵先生劉公,諱子澄,字清叔,以詩文著聲諸老間,及真、魏二公議論其功名,與誅山東之叛,著《平淮疏史補》,繇是佐二趙甲午入東京,貶謫道州,歸居南康。此其離道州時所為《九嶷山舜廟碑》也,復有摘其語怒穆陵,最後從史岩之沿江参議軍事,會白鹿矶入相,惎沿江争功,并按前飛語罪謫封州。乙丑,以紹陵登極,赦移袁州。猶記出歸廬陵,首訪先子,獨手書謁狀,叩門曰吾不謁第二人也。明日,先子往謝之,首以是碑刻本為餉,乃程滄州隸,甚精麗。玉淵自誦“帝車下來”下四語,云冩至此,牎外如有物,復語先子云,作文須在韓、柳、歐、蘇頭上行。嗟夫!其筆墨意氣,槩可想見也。此藁亦屢易,蓋意欲深語欲辟,然卒不免於抉摘。穆陵猶赫然於“訪生死,念鞠哀”二語,今藁中已再改竄,此語尚未之筆,當又在此後,實精確涵蓄,為一篇眉目。益公嘗記歐公,每作文必粘寘壁間,塗易數過,前輩於文不輕作,往往如此。玉淵平生所作,自負此碑第一,亦以冠《集》端,論其文者亦云然。鍾君士安,諭教西昌,迺玉淵故里,得此碑舊藳,欣然如至寳,可謂好之樂之者矣。嗚呼!語言之禍,千古同悲。楊子幼私書耿耿,不保家族。東坡吟咏落落,遂致詩獄。玉淵借古以風今,辭嚴而誼迫,先輩不撓之節,穆陵大度之仁,過昔逺甚。士安傳此於方來,豈但文章翰墨之佳話而已哉!


渝/梁平姚奎 发表于 2015-3-22 00:30:43

已阅!斌斌宗亲破万卷,值得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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