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四大將門之一“姚家”姚友仲

姚士龙

事北定中原日之
何必桑干方是远
  
姚古之子-姚友仲[1]
  
; W, p; c) y+ K8 P: U靖康元年冬十一月二十五日，金东路军再次兵临开封。当时开封宋军只有七万，宋廷以其
# v( Y+ S/ l) B+ j  r4 r中不足六万的兵力分守京城四壁。又以剩余万人分作前后左右中五军，作为预备机动兵力
。统制姚友仲统帅的，是驻扎城西正门顺天门的前军和驻扎城南正门薰天门东五岳观的左
, r5 [+ ^; U; C  w( p# t军、中军。
  
当时的汴梁，已是一座孤城。宋西军【陕西军队】入援的必经之路潼关已经被粘罕分兵截
断。宋廷仓卒召集的勤王之师，或观望徘徊，或被击溃于途中，只有王【王夑】、郑建雄
3 W; l4 z  H- F# f2 M) j. ]领兵[2]八千，南道总管张叔夜领兵一万三千人[3]，分别于十一月二十六日、二十八日成
7 F& h5 }1 y# ^/ Z. B6 r9 `功入援。
  
; k6 w' f, e7 J. A: T) ?面对危局，有识之士如姚友仲、张叔夜、统制吴革都认为外无援师，消极守城无异是坐以
待毙，不如主动出击[4]。据《避戎夜话》下卷记载，姚友仲认为“幸其远来，贼众必疲。
行阵未成，若选五万精兵出四门，分为十头顶，乘势而击，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众必溃
! k& G* |! O1 N2 C, q乱，有可破之理。过此，日复一日，贼势愈盛，援兵不至，士气阻【疑为沮字之误】丧，
. ~/ x- e7 l: Z& e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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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J; q4 i- }8 W  w, y' C1 `/ o在十一月三十日之前，兵临城下的金军只有斡离不一军，面对周长五十里的汴梁城，兵力
不免单薄，攻通津诸门连番失利。宋军野战战斗力不如金军，自是不争的事实。然而张叔
夜以仓卒集合的勤王军队，自颖昌与金军十八战而至汴梁，说明野战并非无可胜之机。以
$ ^5 t! n8 B9 {# Y4 ~; f此推断，在东西两路金兵会师之前，姚仲友的策略有相当大的可行性。然而主动出击，对
+ J' n' W- {! k5 z. W1 b于庙堂上的衮衮诸公来说，无异是异想天开。主和的唐恪等人自然不会支持，经历过姚平
* Q" `/ t4 ]* ~仲主动出击却劫营失败的钦宗自然不会采纳，主战的何栗【栗的异体字，长得象“桌”的
; a6 k- M5 J9 N% r) y那个就是】呢？他有奇计在胸，每天只需饮酒即可，又哪屑于理会姚友仲的武夫之见？
  
3 p4 t5 W8 [; F时机稍纵即逝，闰十一月初，粘罕统帅的金西路军与斡离不会师，两军总兵力有十万之众
。在四周置寨围困汴梁，寨数既多，金军更公然耀威于城下，如入无人之境，给汴梁军民
& T! M2 T1 C0 i- F" Z' d: r7 e以极大心理威慑【《会编》卷65】。初三日，东道总管胡直孺率万人入援，兵败被俘，金
+ ]  O; K: I+ c. O人执胡直孺示威城下，宣言“【宋】援兵不可来矣，来则必败，如胡直孺者是也”，史言
1 a1 R) \8 o/ s6 r% _- q2 g“都人闻之惧”【《会编》卷66】。姚仲友的预言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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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0 h4 D% T* O. b- R, `, Z会师后的金军，气焰大增，城防的压力陡然加重。当时的城防形式相当严峻。汴梁城的设
计本来着重防御功能，所以修得弯弯曲曲。蔡京为求美观，肆意改直，结果防御功能大大
下降[5]。靖康朝的官员相互推卸责任，政务荒废，城外大批军用物资，尤其是五百余门石
炮【石包，炮的异体字，后以石炮代替】，既不能及时运回城里，又不能及时销毁，反成
为金人攻城利器。天公也不作美，严寒之下，护城河【汴梁护城河称护龙河】水结冰，失
4 N' ~. M; F8 x# \5 ]0 D3 M去御敌功能。姚友仲和他率领的预备机动部队，就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开始了跟金军的
短兵相接。
  
当时斡离不一军驻扎在开封城东北的刘家寺，粘罕一军驻扎在城南青城，大概是利于两军
夹攻的缘故[6]，金军的攻势集中在城东的善利门【水门，广济河入口】、通津门【水门，
/ F/ |& H# _% v( d汴河出口】、东水门[7]和城南的宣化门。初三日，通津门围急，姚友仲调动前军一千人前
往支援。虽然他主动出击的计策不被采纳，在这次行动中，他还是指挥军队下城与金军短
兵相接，杀伤甚众，成功击退金军。因为通津门守将刘延庆守御有法，宋军的大炮【九牛
6 q  @1 ]8 M. V1 l3 o- G3 C$ ?炮，是九牛力的炮的意思吗？】又有效得破坏云梯等金军登城工具，初四到初八，姚友仲
得以有精力改善城防设施。
  
金人炮石猛烈，城墙楼橹多被摧毁。而城外金人正在大量制造石炮，如果城防设施不做改
善，宋军将无法上城。而且宋军兵力薄弱，战斗减员无法及时补充，针对这些问题，姚友
8 P3 ~/ f" D7 x, ]$ h+ C1 F; w仲设计了一种特别的拐子城[8]。我对古代城防没有概念，不敢乱加猜测，录《避戎夜话》
原文如下“【姚友仲】于【通津门】南拐子城上别造两圆门，去马面三十步许，用砖砌成
. Y4 S' k7 l% r' a0 L! ?，中开下辕门，干戈板间下如城门法，四面皆置女墙，迎敌皆自圆梦，万一贼兵厚重，则
( U% m( z  j9 [+ X9 Q入辕门，放下干戈板，又是拐子城也。砖城下阔五尺高一丈二尺五寸”。其设计思想，大
概是增加城防纵深，分层防御。日后陈规索性建议弃瓮城，造两道城墙，也是本着这个原
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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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0 H# e3 i  X; T+ @" S7 i新拐子城的防守方法是“务要人少肃静，可以应敌，人少可以迎众、、、西【疑为两】廊
每门两人守踏定板外钥匙，须敌楼上与虚棚凡三层，止【疑为正字之误】是受敌处。每间
1 f0 x) w1 `, a% d$ T不得过十五人，弓弩枪斧手，相间分作三番，昼夜轮转，更其劳逸，使得休息。万一贼人
不测侵犯，自有备御之法也”[9]。姚友仲的新拐子城和防守方法被实战证实切实有效，虽
然金军连日重兵攻打通津门的两拐子城，却终于挫败。“守御有方，终不可破，皆友仲之
) R5 T' d' O! a" u: R: Q6 L力”【《避戎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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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F: P# s0 W( t. q" X6 i在城墙之上，姚友仲大量抢建“致胜棚”【我猜跟敌楼相似，都是战斗掩体】，“一日而
成，众指为神工”【《避戎夜话》】。战斗掩体的迅速建成，大大提高了宋军的反击能力
! |. F& i0 w) d# w4 D; \。金军在宣化门外护城河上筑桥，到初九日，已经筑成过半。然而等姚友仲督造的城防设
- P9 p) k; E4 U7 b施建成后，金军的筑桥进展终于被宋军的强弩劲炮遏制，“凡十日，贼桥不能寸进”【《
8 {$ `5 U' @0 Y! {5 {' A, E3 j3 {0 s避戎夜话》】。然而，这样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进攻宣化门的金军没有石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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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t+ E4 j6 v3 t, f在金人的攻城工具，火梯、云梯、桥、鹅车洞子（木驴）、撞竿、兜竿等等，都在宋朝军
) l0 N0 q9 W( f; g" F- Y民群策群力之下一一克制。而金人的石炮种类众多，有七稍、五稍、三稍、两稍、独稍【
7 i+ h( k# T* J. r. ^稍指炮杆】、旋风、虎蹲等。而且防护严密，难于摧毁，是当时宋军的最大威胁。多智如
姚友仲，能想出的对策，也只是以罗网、布袋、湿木、毛毡等保护敌楼、马面等。
  
3 F: A3 E6 R/ k+ `虽然到闰十一月初十左右的时候，金军攻势被有效遏制，姚友仲并没有大意。汴梁城墙宽
7 N: h( F3 b  D/ Y( ]& P- ~+ \阔，便于行动。如果金军登城，城墙上的宋军无所依凭，而登城金军却可以迅速扩大战果
9 M5 s: W* [1 ~8 U7 u。于是他提议在城墙上加筑类似城楼的掩体[10]，既可为宋军屏障，又可以限制登城金军
行动。可惜这个未雨绸缪的计划，并没有被及时采纳、施行。他的担心不久终于变成现实
0 C, U' R& G; q0 |，那已经是闰十一月二十五日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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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Z, v/ G$ O十九日，金人连夜突击作业，在宣化门外安装石炮五千门。在石炮猛烈攻击下，城上宋军
无法立足，到二十一日，金军终于筑桥成功。有三名金军抢先登岸，虽然被王【王夑】、
: s9 P: V0 H0 j! _姚友仲亲自率敢死队下城击退，然而局势的恶化已经让很多宋军丧胆。当时驻扎城下的一
6 S# m' p; a0 [' h+ Q队宋军六、七百人，惊恐之下，仓惶撤回，伤亡于对岸金军炮石的数百人。更有三十多人
) P9 G' r' P4 k# y0 ]荒不择路，死于城下陷马坑中。二十三日，宋军敢死队下城反击[11]，接战顺利，宋军趁
: \- N$ ?; B( k势踏冰追击，不幸河冰破裂，不少宋军或淹死，或被对岸金军杀死。这虽是偶然事件，在
6 U- E5 V; o* T+ [) F' g当时人心惶惶的情况下，却不免让很多人相信是天意。宋人士气更加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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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大雪。金军加紧进攻宣化门，护龙河壕沟全部被填平，金军的火梯、云梯、鹅
车等蜂拥而至。更有五座大型对楼来攻。宋军以撞竿撞毁其中三座，又扔火把焚毁。不幸
% }3 k: t6 F2 b# P0 [的事情再次发生，对楼木多易燃，当时又是南风【冬天的南风，实在诡异！】，城上的一
座楼子被引燃，火势甚至蔓延到了其他楼子上，金军趁势登城。姚友仲指挥诸班直【皇帝
宿卫亲军】和其他守御将官奋力反击，弓弩齐发，又用金属熔汁泼击金军，金军才退却。
4 F5 ?2 _! A8 |5 Q7 m  Z然而，城上的防御设施损坏严重，夜里刚刚修复，又被金人石炮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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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k, z4 ]) \大雪下了一天，到夜里的时候，积雪已经深达两尺【宋尺，约三十厘米】。风声怒号中【
据《避戎夜话》】，这个冬夜里，偌大的汴梁城，不知有几人能够入眠。而姚友仲，在他
生命的最后一夜，如果他醒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他在梦中，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
。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五日，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天，姚友仲没有看到那天的太阳。他看到
的，是在漫天风雪中上演的一出闹剧。在上至钦宗、大臣何栗、孙傅、王宗濋，下至汴梁
满城百姓的期待中，郭京的六甲兵施施然出城，准备去收割金人的脑袋。为了配合郭京施
法，守城的宋兵被下令撤下城墙。当他们被再次命令上城防守的时候，金人已经登上了城
- ?; j8 H' z5 D; c7 H8 p墙，而宋军的斗志却已经被这场末世的荒唐折磨殆尽，局面终于不可收拾。
  
被包围了一个月的汴梁终于陷落。末世恐惧之中，怨天尤人者有之；趁火打劫者有之、万
念俱灰者有之、、、汴梁城里的百万民众，胸中充斥着困惑、猜疑、愤怒、怨恨，他们瞪
着血红的眼，用丧失了理智的大脑，来“替天行道”，来迁怒于人。满城狂乱中，姚友仲
- Y+ i& |6 _6 Q0 E" b' C，这位国之干城，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而那是一种怎样的结局啊！“【友仲】二十五
日晚于南城为军民所殴打致死，委填沟壑，骨肉星散，不知所在、、”【《避戎夜话》，
又见《会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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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G" }* ^" H# R; W姚友仲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个结局的可能性。一个月前，在他的战友辛康宗被乱兵暴民殴
打致死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围城之中，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措施
& h7 Z8 N1 G0 E8 |9 a$ f来维持秩序，人心的猜忌，再加上市井无赖的别有用心，会很容易得把整座城市变成相互
4 C$ I7 R; a$ _  `4 [6 @% k仇杀的地狱。第一次靖康围城，许多燕、云地区的归朝人就是这样被当成奸细，死于故国
( ?+ {  E6 J, b- _3 F. c百姓的手中。第二次围城，时局更加危急，民众愈发丧失理智。辛康宗，这位第一次汴梁
保卫战的功臣，就因为禁止士兵在没有见到敌人的情况下乱放箭而被乱兵诬为金人奸细，
蛊惑暴民连同其将佐十余人杀于东壁城墙之上！面对濒临失控的局面，朝廷不管不问，姚
3 _8 z7 d, b5 s5 p5 f; K友仲却无法漠视。他建议设立八千人的巡逻队，分区巡逻，以军法约束民众，以维持城中
( t0 |; u3 _) Y% Z秩序。跟他的其他救时之策一样，他的建议没有被采纳。唯一的后果，也许就是引起了乱
, t9 |8 Y. h- J, M) r3 j+ @兵暴民的怨恨，埋下了杀身之祸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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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个冬夜读到了姚友仲的故事，听到了八百多年前他的战友，《避戎夜话》的作者石
3 e2 t7 O3 u3 u& A+ D9 K茂良痛心疾首的呐喊“痛哉！天不佑善人如此！”、“今反被祸若此！”、“友仲亲被其
- C  E; {! H5 i9 z2 h; y1 x% O* y祸，岂灵于人而不灵于己耶？”、、然而在那个冬夜，在日后我想起这个故事的时候，我
脑中更常响起的，却是鲁迅先生已经出离愤怒的文字，“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
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
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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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6 }! g宣和、靖康、建炎、绍兴，正是一个人生惨淡的时代，正是一个鲜血淋漓的时代。那些有
心杀贼无力回天的猛士，那些贬死蛮荒的猛士，那些“精忠报国”的猛士，那些大呼“渡
河！”的猛士，那个时代一切真的猛士，又该是以多大的勇气来面对那个天夺其魂魄的朝
廷，来面对那一幕幕匪夷所思的荒唐，来面对命运注定的壮志未酬！那又是“怎样的哀痛
3 [" i4 T2 R1 T  Y者和幸福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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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仲，象那个时代所有真的猛士一样，有着一颗清醒的头脑。靖康元年闰十一月十五日
( P6 O6 Q7 Z2 t/ p6 M3 C/ C6 ~，姚友仲毅然上奏，“兵既不用，金人攻城益急，乞遣使议和”【《会编》67卷】。那天
: e2 i/ v* X, H，金人半个月来的进攻收效不大，汴梁城防尚称坚固。然而，我想说，没有人有资格嘲笑
、甚至哪怕只是怀疑他的举动。汴梁城的不可守，是当时孤城中最勇敢也是最清醒的人，
. E$ Y# [$ K3 G* K4 \" I张叔夜、吴革、姚友仲的共识[13]。围城之前的西巡长安、南巡襄阳既不获用，围城之初
的主动出击既不获用，如何免于汴梁陷落已成当务之急。趁当时金人攻城屡次失败之时，
( l$ [% g! s5 x2 U派一介“神勇”[14]之士出使，陈述利害，以重金诱之，以敢战遏之，和议并非不可能达
成。一旦金人退师，宋室或西巡，或南幸，然后合东南、西北之力，光复旧京，并非是天
方夜潭。史无明载，但我想这就是姚友仲的内心想法。事实上，一直到汴梁城陷后数月，
金人的直接目标仍然是掠夺财富子女。灭宋的决议是之后才达成的。而且当时金军不是铁
板一块，斡离不的东路军跟粘罕的西路军一直有矛盾，粘罕一军主攻汴梁，而斡离不对宋
廷态度比较温和。所以说姚友仲的奏议，有相当大的可行性。然而非常之谋，当由非常之
人行之。庙堂之上的钦宗、何栗之徒，又哪里能够采纳？他的这一救时奇策，换来的，也
& n/ o- P. [2 y" k+ u许只是世人的猜疑，埋下的，也许是另一枚杀身之祸的种子。
  
4 ?0 i+ s5 R! y1 d/ i/ o姚友仲，《宋史》无传。我不知道他生于何时何地，不知道他的家庭，不知道他有无子嗣
，不知道靖康元年十一月前他的经历，甚至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叫姚友仲还是姚仲友。我知
6 X0 i% }) k& Z& `1 Y+ U道的，只是《会编》、《避戎夜话》、《宋史》中的零星记载。“友仲，将种也，三世忠
; s8 ~+ c/ S5 I# I$ G3 \$ G; U孝，声满于夷夏”【《夜话》、《会编》】。据此推测，他很可能是姚平仲的堂兄弟，出
身五原姚氏军人世家。他的冤案，由石茂良通过王【王燮】诉于朝廷而得以昭雪，可见他
& _$ F5 z" S# Z跟王【王燮】交情非浅。王【王燮】是西军将领，这可以作为姚友仲出身的旁证。他在靖
5 X/ S" d+ w/ d康元年十一月已经担任统制，不久更升任都统制，《避戎夜话》里又提及他的“门生故吏
9 F: m8 m2 V! ]8 p”，可见他在军中资格甚高，年纪不应太小。对于这位悲剧英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6 }+ x8 a, U& s世事惊人的相似。几百年后，在另一座都城，袁崇焕被凌迟处死，英雄的血肉，被一干愚
民抢食殆尽。而这位袁崇焕，也曾经冒天下大不韪与皇太极接洽议和。他的死更痛苦，可
是更从容些，他行刑前口占的“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
魂依旧守辽东。”，说出的，正是宣和、靖康、建炎、绍兴时期许多英雄的痛苦与期望，
我想，也包括本文主人公，那位我仍然不知道是叫姚友仲还是姚仲友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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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 V4 Q8 _" w; x; S9 {! ]7 b[1]：姚友仲，《宋史－钦宗本纪》作姚仲友。然而《避戎夜话》、《续资治通鉴》均作姚
" G* f! t" n- ~8 `- ^/ M友仲。《避戎夜话》作者石茂良是与姚友仲在第二次汴梁保卫战中并肩作战的军中袍泽，
: E5 `: [! c1 s0 c4 {2 U没有可能会记错姚友仲的名字，除非是《避戎夜话》刻版或者传抄之误。然而，徐梦莘在
0 E) _+ A6 z2 {2 g* o《三朝北盟会编》中尚引《避戎夜话》记为姚友仲，徐梦莘著述之时不过晚石茂良几十年
，当时故老尚存，足咨查证，刻版或者传抄之误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本文取姚友仲一说。
  
  
然而，《二十四史》中名友仲者绝无仅有，名仲友者，在宋代，尚有唐仲友。从古人取名
规范的角度讲，又似姚仲友一说更站得住脚。但是网友bearn指出古代以某仲为名的人并不
少见，例如姚弋仲，所以名友仲并非不可。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事实上，在宋朝，跟姚友
仲同时期的就有耿南仲，稍后还有周南仲，从这个角度讲，仲友、友仲又都似符合古代取
7 b  b: y1 w0 s) y* I' [% p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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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学浅，万一弄错英雄名讳，岂不亵渎英雄在天之灵？敢望行家指点一二。
) _8 D% _( Q  H( O( [" T  
. \$ G7 i; {8 k2 E) n" a[2]:从《会编》68卷十八日乙酉条可以判断，王、郑所率勤王军为陕西麟府兵。《会编》
1 H; O/ z  Q2 Y9 n& G( F69卷二十五日丙辰条“炮伤【王夑】足流血，扶下城，由是麟府兵多不为用”可以作为旁
证。
  
[3]：此据《会编》卷65。据《宋史－张叔夜传》，则叔夜出兵之日，兵力为三万。如果两
项记载都正确的话，则此次入援，兵力损失一万七千余人，入援途中遭遇的必是金军大部
队，此与史实不合。况《张叔夜》传明确记载遭遇的是金人游兵，到达汴梁时“军容甚整
- j2 A1 M; q, X9 C. U0 e”。可见一万三千人和三万人之说，必有一误。按，张叔夜接到勤王之诏，仓促募兵，募
兵数目必然不大，所以本文采用一万三千人之说。
( B8 @5 K# R8 x! H& E( c( D  
[4]：《会编》卷66引《中兴遗史》“叔夜请因金营垒未全，率诸将击之，其败可必”。《
宋史－张叔夜传》中没有相应记载。然而，从张叔夜早期作为如御西夏、擒宋江、灭济南
6 D4 B* j( t3 ^7 W群盗，尤其是第一次金军南侵时力求断其归路看，的确是深通兵法，慷慨有胆略的国士。
他主张主动出击，在情理之中。
  
( i' P8 T, n; X; c《会编》卷66，“吴革欲乞出兵城外下寨，使虏人不敢近城且通东南道路。又密奏乞选日
，诸门并出兵，分布期会，为正兵，为牵制，为冲突，为尾袭，为应援，可以战而胜。虏
3 g0 K3 X: c: c5 D6 b人以我为怯，若择利交战，彼固出不意，战胜气倍，以攻则壮，以守则坚，以和则久。”
0 f( T. E" ~# \) x' s- }《宋史－吴革传》也有相应记载。
  
, O2 v7 o$ z) G. }! |- R7 S[5]：岳珂《桯史》“開寶戊辰，藝祖初修汴京，大其城址，曲而宛，如蚓诎焉……時人感
8 U' P3 e# T4 E% D3 O罔測，多病其不宜觀美……及政和間，蔡京擅國，亟奏廣其規……凡周旋數十里，一撒而
方之如矩，墉堞樓櫓，虽甚藻飾，而蕩然無曩時之堅朴矣……靖康胡馬南牧，粘罕、斡離
不揚鞭城下，有喜得色，曰‘是易攻下也’。令植炮四隅，随方而击之。城既引直，一炮
) j3 C% b& h+ y6 m+ x# H" R所望，一壁皆不可立，竟以此失守”。
8 K1 V' Q; d4 N3 R# \' ?  f; Y  
　　由於蔡京之改建純著眼於美觀，完全未以禦敵為主，致使敵軍即將攻城的此時，城樓
7 ]' R7 @! a: x6 R的防禦架構既凌亂又不堪使用，據《長編》記其窘迫之狀曰：
  _2 A- h, K9 {& O+ S$ L“又都城新法城面守具乃用舊法樓櫓，新法城面小而舊法樓櫓大，大既不可施，若截而半
之，則小又不可用，雖有木植，記土木匠五千人一月方得完，時斡離不已報將至真定矣，
; z3 n2 {2 Y( o; o6 M# D- D4 f城中既無將又無兵、、、”

姚士龙

pszyyao 发表于 2020-8-5 03:51
姚友仲
《宋史－钦宗本纪》作姚仲友。
4 M, R; e# P- x《避戎夜话》、《续资治通鉴》均作姚'友仲。

這是學朮問題，其實北宋前南安姚的歷史很少，你有沒有發現 有名無年份時間很多記載。而且北宋前的古都在西安-（長安）四川一帶有特別多戰役。

姚士龙

姚先达 发表于 2020-8-7 04:25
为士龙宗亲的好帖子点赞，关心姚家人，关心姚家事！！！

先達宗親，謝謝！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