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革命”前期的遭遇(2) 商业部被夺权后,周总理出面讲话,保护了他,通知住进国务院。那时各个单位负责人,一大批人均住进了国务院。待到3月份便又叫大家回家住,以便参加运动。他本来是一半靠边站,商业部叫他去开会时,便自己去开会;开了会还可以在家里和李先念同志通电话,也无秘书监视。财贸政治部被控制之后,他在不开会时仍可去财贸办公室,直到1967年7月。王力8月7日讲话后,他被宣布完全靠边站,他便交了汽车,回家去住。不久,北京商学院造反派学生来找他,让他住到马神庙北京商学院一间屋内,星期六可以回家,每天应付调查、询问、写材料。之后,学生不怎么来了,临近阳历年,也可请假回家。1968年上半年,对他的审查升级了,给他开批斗会,开始时还让他讲话,到八九月被批斗时光听不许讲话了。他当时诌了几句打油诗曰:“堂上一声传,押到台前。四顾茫茫皆不见,惟见脚尖!”
! E9 H- `( v9 Z% ~8 C( _# \ “反而舒服了。”他笑着说:“可是没多久,‘清理阶级队伍’,1968年3月17日把我从家里抓到商业部关起来了,审查历史,就不能回家了。” 9 \7 T, U; r" o
“审查你什么呢?”我问。 1 c( v7 u- y/ C- Y- y; ?. b
“无非是想搞出个‘假党员’、‘叛徒’,不然没法子‘打倒’啊!”他说:“但毫无实据。”
2 T1 m% A3 v6 Y4 c+ M “‘一贯右倾’倒是有事实。”我说。 6 U9 h+ v% |/ N8 W4 ]0 {2 M; G
“是啊,‘一贯右倾’有根有据!”他笑道。 % r: Z" U$ a: o) B0 j5 l4 K5 m/ F
他当时住在一间小屋里,两人合住。同屋是商业部一个工会干部,因倒卖像章、偷自行车被扣押。他们相处很好。当时每月给他百元,大部分交付做家用,只许家里给他送手纸、烟卷和书籍;每月只许给他21元。但收入仍比那人多些,他便每月给那人5元和5斤粮票。那人行动比较自由,出去看了大字报便来告诉他,新的大字报写了什么,杨、余、傅如何如何……被关押的这段时间,肚子填不饱,每顿只许花5分菜金,只许要窝头、稀粥。炊事员同情他,他去买菜时总捡好的给,早、中、晚都给他一块臭豆腐,从这时他开始爱吃臭豆腐。每天关在屋里,一个人在屋里做“早请示”、“晚汇报”,然后是写不完的材料,检查历史。每逢年节,不许他们留在北京,便被送到京北七十来里地外的农村,在商业部干校参加劳动。他干的活是刨花生、修整梨树枝、收鸭梨等等,饭食比在机关里好一些,这种时上时下的情况直到1969年8月。8月林彪的一号命令下来,商业部全体迁到盘锦商业部干校。当时他不能通知家里,同屋却可以回家几天,他请同屋帮助给周彬带去了一封信。 ) G+ x' \! p/ W' i* N3 ?
“这位同志现在商学院当管理员,我们至今还有来往。”他说。 9 R$ `" E) O4 L2 X5 x" E# W
“真是奇遇。”
% H2 r2 v3 Z' a4 ?9 I 我们一起笑着,笑的内涵是一种说不出的心绪。“文革”十年的怪现象使人哭笑不得。 * h+ Z* p: _8 |1 H& {8 l
“不知今后还会不会发生‘文化大革命’这样的情况?”“我想不会了。”他断然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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