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玉玲相玎 菊坛秦腔声声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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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师叔杜永泉介绍:“肖玉玲进三意社前就有演戏的基础。嗓音、身段、悟性及扮相、表演各方面都不错,是鼎铭兄慧眼识珠,发现了她。经过言传身教,精心培养,在社里众多旦角中独领风骚,可算是他门下最为得意的高足。”的确如此,在西安秦腔戏曲百花园里,国家一级演员肖玉玲就是父亲费尽心血、亲手培育出的一朵绚丽夺目的奇葩。
师姐肖玉玲,系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陕西省青年联合会会员,曾担任陕西省第五、六、七届政协委员,西北戏剧艺术研究院名誉院长。1958年2月14日,她与师叔苏育民、师兄周辅国在长春拍摄电影《火焰驹》时,正逢毛主席视察长影,受到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她嗓音清脆、亮丽恢弘,音质典雅纯朴,时而高昂激情,以声传情,时而低回婉转,以情带声,声情并茂,美不胜收;曾先后在古典剧《火焰驹》中饰演黄桂英,《玉堂春》中饰演苏三,《探阴山》中饰演柳金蝉,《五典坡》前后本中饰演王宝钏,《孔雀胆》中饰演阿盖公主,《天仙配》中饰演七仙女,《急子回国》中饰演萱紫,《状元媒》中饰演柴郡主,现代戏《红珊瑚》中饰演珊妹,《杜鹃山》中饰演柯湘等,在许多旦角戏中能技压群芳,独当一面。她所饰演的角色,均能与观众心与心的交流,给人以激情感染;在舞台上所有的情感流露,都是那样的真实可信,贴切自如,塑造了许多古代妇女性格各异、活灵活现的人物形象,在陕西乃至西北地区的秦腔界享有盛名,影响极广,深受秦腔观众与戏迷的厚爱。
我是观看玉玲师姐诸多戏长大的。因她与父亲形成亲密的师生关系,小时候我经常在她房间玩耍,她也非常疼爱我这个小弟弟。像师姐在《火焰驹》中,把黄桂英“你那日摔银扬长去”的“苦音二六板”的唱段,唱得如泣如诉,催人泪下。又如《玉堂春》“三堂会审”一折中,她饰演苏三,双膝跪在公堂之上,面对着主审官,即昔日的情人王景龙毫不畏缩,申诉冤情,将大段唱腔一板一眼、字字确凿,演唱得情真意切,扣人心弦;特别是“他将我拉拉拉拉扯扯到衙门”的精美唱腔,至今还在我耳边回荡,可见其艺术魅力之巨大。
7年前,由于骡马市的拆迁,三意社及社内家属院早已搬走,很久未见玉玲师姐了。为写拙作,多次与她电话预约采访,因她的新居正在装修,一直未能如愿。
盛夏,炎热的天气使人感到浑身不适,有一天接到师姐的电话,我急忙驱车前往。当走进师姐客厅,空调吹来的冷气让人感到格外舒心、凉爽。玉玲姐年过花甲,她淡淡的粉脂、修长的身材、雅致的衣着,舞台上明眸皓齿、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的形象依稀可见,风采不减当年。师姐捧上一杯清香的凉茶我一饮而尽,感到无比亲切。接着她就充满深情回忆起尘封已久的往事。
“我是1952年初13岁进三意社学戏的,启蒙老师为韩辅华,教我成名的是恩师姚鼎铭。他与姚裕国是同胞兄弟,故学生们都称姚鼎铭为大姚老师,姚裕国为二姚老师。恩师对我格外喜欢、呵护,学戏时常常给我吃‘偏碗饭’(意为单独训练),每天不等天亮就把我叫起来,亲自带我跑‘圆场’(一个或几个角色在舞台上按规定的圆形路线绕行,以表现舞台空间的转换),走‘台步’(泛指演员在舞台上走路的舞蹈化步子)、‘顺跑’、‘蹉步’、‘退跑’,不厌其烦地给我做示范动作。我后来在舞台上所有的形体身段,一招一式,举手投足,手、眼、身、法、步,都是他教出来的。那时我和女小生冯亚民关系很好,每天早晨学生都要‘吊嗓子’,冯把操琴的盲人锁成哥扶出来,刚准备唱时,大姚老师却带我过来,让先给我吊嗓子。冯亚民就嘟囔:‘姚老师,是我先把锁成哥扶出来的,咋叫玉玲第一个唱呢?’大姚老师一声不吭,扭头就走。有一次,我削苹果,不小心把右手中指削烂了,鲜血直流。当天晚上演出古典剧《秋江》,我饰演剧中主角陈妙常。演出时不慎将手中的‘蝇拂’弄掉了,这是个失误。大姚老师急匆匆地到后台严厉地批评我:‘你今晚咋了,是不是鬼抽风了?’我将实情一说,他后悔不己,马上叫人带我去骡马市北段医务所包扎手指头。
最初我演的是正旦,大姚老师仅用3个月的时间,给我排了折子戏《探窑》,演出效果甚好;又给我排演了《五典坡》前后本,让我饰演剧中王宝钏,这出戏使我第一次在舞台上脱颖而出。1954年的冬天,他不知从哪儿弄来川剧古典戏《秋江》的剧本,爱不释手,一直想给我排演这出戏。正好上海京剧院的李玉茹、艾世菊、王正屏、童芷苓、童祥苓等名角来西安演出,其中就有《秋江》这出戏。大姚老师兴冲冲地带我到西安南院门新声剧场(即今东风剧院)去观摩,主要看京剧名家是如何表演的。这出戏我们一连看了好几场。
他将川剧《秋江》移植改编成秦腔,就开始导演此戏;让我饰演剧中主角陈妙常,冯亚民饰演潘必正,李长喜饰演老道姑,崔宝善饰演老艄公。”
《秋江》剧情梗概是为:宋代,金兀术南犯,少女陈娇莲与母逃难失散,娇莲入金陵女真观为道士,法名妙常。观主侄儿潘必正赴试,寄居庵中攻读。一日,潘听陈妙常操琴,前往拜访,并借琴音以抒发对妙常爱慕之情,妙常假嗔而心许。必正与妙常的爱情,被女真观主潘的姑母识破,立逼必正往临安去赶考。潘走后,妙常匆匆私自离庵,去追赶潘必正,急步赶至秋江河边雇船摆渡,偏遇上一位喜欢打趣的老艄公,善意地和妙常开了一些玩笑,使妙常真是又喜又急,又羞又嗔。老艄公说破妙常心思,急驾舟于急流波浪之中飞浆前奔,帮助妙常去追赶情人潘必正。陈、潘终于相见,哭诉别情。后来,潘金榜得中,迎娶妙常归家,有情人终成眷属。
“为让我能演好陈妙常,大姚老师下了苦功夫。每天早晨不等天亮就把师哥杨辅禄喊起来,他俩一块给我顺乱弹。排戏时他细心地讲解陈妙常的身世与心理状态,让我去揣摩、去刻画人物性格,演好这个角色;特别是‘诗会’一场戏,他本身就是旦角演员,示范动做得非常娴熟、老道,我从中获益匪浅。当剧中陈妙常在经卷中翻出其写的情诗,潘必正要抢去观看,陈偏不让看,双手捂住经卷,并抬头羞答答地双眸微微上翻,眉目传情,嫣然一笑时,我在台上与冯亚民相互配合得如漆似胶、天衣无缝。每次演到这里,必然会引起台下观众掌声雷动。由于大姚老师的苦心导演,《秋江》使我一时名噪古城西安。每次演出此戏,观众席上都挤得满满当当,看后人们无不拍手赞美。
大姚老师对我演出非常负责。他不仅是受人尊敬的严师,更像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在时时关心着我的成长。只要我在台上演出,他几乎每次都在台下看戏。每当演出结束时,他就拄着拐棍到后台,还没有等我卸装,就对我有些唱段提出宝贵意见;特别是观众叫‘好’的地方,还能挑出毛病。他多次谆谆告诫我:‘玉玲呀,艺海无止境,不要自满,要好好虚心学戏啊!’后来,我之所以能成功地站在秦腔舞台上常青不败,这与恩师姚鼎铭的言传身教是分不开的。
大姚老师对我的嗓音是这样磨练出来的。在《五典坡》《玉堂春》等戏中让我挑主角大梁,尤其是《秋江》连演40场,而且场场爆满,把我的嗓子都唱坏了。每次演出此戏,他都在舞台上盯着我。我化好妆穿上行头哀求他:‘姚老师,我的嗓音不行了,唱不成了’。他却一言不发,把我推向舞台,鼓励我演好戏。他让我一直连续演唱,把嗓子唱哑,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再唱。演员的嗓子反复经受磨练,才能使自己的声带更加成熟、完美。由于恩师训练声乐的方法独特,时至今日,我的嗓音仍处在千回百转、宝刀不老的状态。
1956年最初是由师姐李夕岚饰演《火焰驹》中的黄桂英。恩师给我和畅玉芳细心导演《火焰驹》前后花园两场戏,让我饰演小姐黄桂英,畅玉芳饰演丫环芸香。几经演出,得到了专家同行与观众的赞赏。从此使我声名大震。
大姚老师对我非常疼爱,他毫无保留地将表演技艺传授给我。他还注意学习其他剧种的长处,比如上世纪50年代,大凡到西安的北京、上海等地的京剧院团演出,他都要带我去学习,主要是看旦角戏。当时的京剧名家有李慧芳、黄玉华、小白玉燕等,叮咛我要虚心向兄弟剧种取经求教,学习人家旦角生动细腻的精湛表演,从而丰富秦腔艺术内容。
每次排戏,只要经恩师轻轻一点,我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他给我顺乱弹都是一遍就过了。我能成功地饰演《火焰驹》中的黄桂英,无不包含着他的苦心指点。通过他的说戏,‘前花园’与丫环芸香的‘表花’,我把黄桂英大家闺秀、气质高雅的喜悦心情展露在舞台上。‘后花园’一场戏,由于李家遭难,父亲悔婚,我把黄桂英万分难过、无心赏花的悲痛心绪又呈现在观众面前。这一喜一悲,一高一低,充分地揭示了黄桂英复杂的内心世界。
特别是‘打路’一场戏中,为了表现黄桂英赶赴法场祭见李彦贵而又怕其父派人追赶的急切心情,恩师为我设计了行中有唱,唱中有动的一整套程式化的形体动作。像黄桂英身着孝服扎上‘腰包’(样式与水裙长度相同的戏曲服装)出场亮相。急走‘半圆场’向后看,向前看,再向后看,双手将‘腰包’托起,再向后退,一个‘折腰’被地上东西所绊倒,夹上手向前小跑,回头再看被什么东西所绊;然后双手向上亮相,在行进中要完成4句‘苦音尖板’的唱段:
黄桂英穿孝服去把夫祭,
背爹爹瞒仆婢不让人知。
幸喜得并无人追到此地,
一阵阵忍不住伤心泪啼。
这段唱、做并举,难度较大的表演,在大姚老师的示范传授下,我掌握运用得非常自如。每次演到这里,总能听到台下观众的一片喝彩声。
恩师姚鼎铭为人正直,痴戏敬业,导起戏来严肃认真。他为秦腔艺术事业奉献了一生,培养出许多知名演员,在三意社功德圆满。常言说‘名师出高徒’,我就是恩师的掌上明珠。他因患病英年早逝,使人永远难忘。”
临别师姐高兴地与我合影留念,还询问我们兄弟姐妹的近况,并说:“兄弟,姐虽然退休了,但依然痴迷秦腔艺术,经常出去上课,还带了40多名学生。每次给他们排戏时,我就想起敬爱的恩师姚鼎铭,好像他并没有告别人世。他的精神一直激励着我为秦腔艺术做出应有的贡献。”听了师姐的这番话,父亲清瘦慈祥的面容突然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眼眶湿润了,泪水潸然而下,心中有说不出的痛楚。
8 b7 ]8 g" k L, W8 n& k& P(十六) 玉芳淑芳 百花含蕊阵阵香
! ]6 ^" u" i; E人常说“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红花需要绿叶配”。同样,一台好戏,只有主角的精彩表演,没有配角相得益彰,就很难达到相映成趣的完美效果。师姐畅玉芳、李淑芳正是百花园里无名的小花,繁茂的片片绿叶中的佼佼者。她们没有玫瑰的绚丽多姿,更没有天香国色的牡丹那样争奇斗艳。她们是小花,是绿叶,郁郁葱葱的枝芽充满生机,装点着绿肥红瘦的满园春色。
师姐畅玉芳离开人世已46年了。因是父亲的得意门生,师徒俩又患同样的病症,她的音容笑貌依然印记在我们兄弟姐妹的心中。畅玉芳,西安人,自幼家境贫寒,1952年14岁时进三意社学戏,专攻旦角,戏路较宽,勤学苦练,功底扎实。她曾在古典剧《狸猫换太子》中饰演刘妃,《状元媒》中饰演丫环,《火焰驹》“花园卖水”中饰演芸香;现代戏《罗汉钱》中饰演艾艾,《母女俩》中饰演金凤,其嗓音清丽悦耳,扮相姿态大方,表演质朴纯真,给人一种清新、爽朗的美感,尤以演现代戏见长,深受观众好评;性格活泼、开朗,尊师重道,虚心好学,深得父亲喜爱。
上世纪50年代中期,由父亲专心执导,师姐李夕岚、赵晓岚主演的《火焰驹》已唱红西安,无人能比。为了培养出更多的新苗子,好演员,父亲又给极有发展前途的师姐畅玉芳、肖玉玲导演了《火焰驹》中前后花园两场戏。据师姐肖玉玲回忆,有一天,玉芳要给大姚老师洗衣服,受到善意的拒绝,并真诚地对她说:“玉芳娃呀,你的心情我理解,咱们是师生关系。只要你能认真学戏,我会把全部的表演技艺传授给你。”师姐铭记父亲的教诲,富有灵气地去揣摩、感悟芸香这个角色,果然不负重望,成功地塑造了天真无邪的丫环形象。当观众看到她出色的演出,无不拍手称赞:“三意社的旦角真是人才济济啊!”
1954年3月,玉芳姐在《罗汉钱》中饰演艾艾。在父亲的启发下,她充分把握人物性格特点,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之中,将一个冲破封建礼教、大胆追求婚姻自由的农村女青年形象表演得十分到位,受到观众好评。
1956年6月,玉芳姐荣幸地参加了陕西省第一届戏剧观摩演出大会。此间在与师姐李夕岚合演的现代戏《母女俩》中所饰演的金凤角色,曾荣获大会演员三等奖。正当她满怀热情想施展艺术才华时,肺结核病魔却侵入了肌体,丰满的身材一天比一天消瘦。我的母亲十分同情她,鼓励她振奋精神,战胜疾病。谁知她心情更加苦闷,竟拼命地抽烟;病情日渐加重,形成严重的肺空洞,常常吐血不止。1961年5月,正值青春年华,年仅23岁的师姐离开了人世。一朵鲜花枯萎、凋谢了。正在太乙宫陕西省工人疗养院住院的父亲,从母亲口中得知此信后,痛失心爱的学生,面对自己的病情,流下眼泪,并不住地用拐棍敲打地板,连连叫着:“可惜,可惜呀!”
我很早就要采访师姐李淑芳,因为她不仅是父亲的学生,其丈夫田滨兄与父亲又是忘年之交。由于他从事戏曲编辑、评论及研究工作,从上世纪50年代初期,就和父亲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师姐李淑芳从艺一生,没有争过角色,争过工资待遇,更不追逐名利。尊师爱戏,诚实朴素,助人为乐,正是她的高尚品德所在。
师姐李淑芳,现年71岁,陕西长安人,1950年10月考入三意社学戏;在启蒙老师徐元民的严格培养下,苦练基本功,学习戏曲知识,经常一次“拿顶”(也叫“空顶”,学生练功时双手按地,人倒立于地上,腰略向前弯的动作)一个多小时,腰功、腿功也非常过硬;1957年10月毕业,与同期学生王秀英、刘新民3人名列前茅,被誉为师叔苏育民和父亲的得意门生。
淑芳姐工小旦、花旦、青衣行当,且戏路很宽,扮相端庄朴实,嗓音清亮入耳,擅长饰演旦角行当中性格各异、年龄反差很大的角色,像《西厢记》中的小姐莺莺,《黄河阵》中的二霄,《唐知县审诰命》中的诰命夫人,《杨乃武与小白菜》中的杨淑英,《狸猫换太子》中的李宸妃,《看女》中的亲家母;还有现代戏《罗汉钱》中的燕燕妈,《节振国》中的节母,《江姐》中的杨二嫂,《夺印》中的蓝采花等。不管是主角与配角,正面角色与反面角色,她都能很快进戏,刻画人物内心世界,一丝不苟地演好戏。在三意社所有旦角演员中,是一位难能可贵的多面手。她与师兄王辅生合演的《看女》小戏,至今让人忍俊不禁。她将戏中满脑子封建思想,爱女不爱媳妇,冷酷刻薄的亲家母形象展现给观众,让人感到真实可信。特别是她与饰演柳氏的师兄王辅生在台上表演的信口雌黄,冷言恶语,相互辱骂揭短,继而双方又一蹦三跳的厮打场面,更让观众开怀大笑,赞不绝口。致使这出戏成为三意社50余年来特别叫座的看家戏,深受关中地区广大农民观众的欢迎。
淑芳姐热情的接待,沁人心脾的香茶,甜蜜的陕北大枣,让我倍感温暖、亲切。
“要写三意社的历史,姚鼎铭、姚裕国二位老师功劳最大。我进三意社后,只知一门心思地演好戏,其他事情从不参与。当时大姚老师执导现代戏《罗汉钱》,让我在戏中饰演燕燕妈。这出戏登台的都是社里的名角,我毫不怯场,尽心尽力地演好这个角色,得到观众的好评。大姚老师给我排了许多戏,像《春秋笔》中的家嫂,《化墨珠》中的刘贞娘,《对银杯》中的二夫人,《黄河阵》中的二霄等。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我都力争演好。那时演员要演好戏,除靠老师的言传身教外,还要去‘偷戏’学艺。凡遇演出,我就在舞台边细心观察别人的表演,从中吸取艺术营养,提高自己的表演水平。曾记得有一次,晚上演出《狸猫换太子》,我与夕岚姐分别饰演前后的李娘娘,因饰演刘娘娘的畅玉芳突然发病,不能上场,常言道‘救场如救火’。大姚老师就临时决定,由我饰演刘娘娘。我临危受命,没有辜负他老人家的希望,毫不费力地将这个角色拿下,得到了大家的表扬。”
大姚老师和蔼可亲,与人接触没有陌生感,特别是导戏非常严肃认真,对演员总是循循善诱,从不发火。他常对我说:‘淑芳呀,你和玉芳都是配角,如果一台戏只有主角而没有配角,那就不成了。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配角也是很重要的。’我嗓子好,演戏几十年,声音从未唱坏,再重的唱功戏都没吃过力,深知启蒙时在唱功方面没有打好科学发声的基础,致使极好的嗓音条件也不能尽善尽美的发挥。你田滨哥常对我讲,如果当初在嗓音发声上有姚鼎铭先生的细心雕琢,那才是锦上添花。我注重身段、仪表的美,追求气质魅力,坚决剔除庸俗、粗劣、过火的表演。生活中我是个朴素惯了的人,一辈子不勾心斗角,与人争利,牢记前辈艺人常说的‘高台教化人’的教导,台上台下一个样,做个耿直正派、生活严谨的人,塑造好舞台上的人物,更要做好生活中的自我,让老师、同行及观众对我都有好的评价,这才是我从艺一生的欣慰。回想自己的成长道路,就更加思念前辈苏育民、姚鼎铭、姚裕国、徐元民、李天堂等老师。”
我采访完淑芳姐后,她特备美酒佳肴款待。分手时她还对我说:“兄弟,怀念大姚老师,更要追忆姚娘。她从不以师娘自居,爱演员,疼娃们,经常帮助穷学生,也从不用势利眼看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不愧为我们的好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