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姚网喜迎二十大

姚氏宗亲网

 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中华姚网扫黑除恶倡议书
姚网网训,与家人共勉姚网建设捐助,宗亲合力助姚网姚网建站宗旨及姚网使命
文明姚网“九不发”中华姚氏十大人文精神姚家修谱,找姚网第五届姚商会于平公故里成功召开
查看: 479|回复: 3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清·毛奇齡撰)《古文尚書冤詞》

[复制链接]

签到天数: 281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8]三品御史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4-6-25 22:14:1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姚家修谱找姚网

亲爱的宗亲,注册并登录姚网后才可以发帖,才可以结交更多姚氏宗亲。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清·毛奇齡撰)《古文尚書冤詞》
《古文尚書冤詞》提要(《四库全書總目提要》)
《古文尚書冤詞》八卷,國朝毛奇齡撰。奇齡有《仲氏易》,已著録。其學淹貫羣書,而好為異論以求勝,凡他人之所已言者,必力反其詞。故《儀禮》十七篇古無異議,惟章如愚《山堂攷索》載樂史有五可疑之言,後儒亦無信之者,奇齡獨拾其緒論,詆為戰國之偽書。《古文尚書》自吳棫、朱子以來皆疑其偽,及閻若璩作《古文尚書疏證》,奇齡又力辨以為真。知孔安國《傳》中有安國以後地名,必不可掩,於是别遁其詞,摭《隋書·經籍志》之文,以為梅賾所上者乃孔《傳》而非《古文尚書》,其《古文尚書》本傳習人間,而賈、馬諸儒未之見。其目:一曰總論,二曰今文《尚書》,三曰《古文尚書》,四曰《古文》之冤始於朱氏,五曰《古文》之冤成於吳氏,六曰《書》篇題之冤,七曰《書序》之冤,八曰《書小序》之冤,九曰《書》詞之冤,十曰《書》字之冤。攷《隋書·經籍志》,云晉世秘府存有《古文尚書》經文,今無有傳者,及永嘉之亂,歐陽、大小夏侯《尚書》並亡,至東晉豫章内史梅賾始得安國之《傳》奏之,其叙述偶未分明,故為奇齡所假借。然《隋志》作於《尚書正義》之後,其時《古文》方盛行,而云無有傳者,知東晉《古文》非指今本,且先云《古文》不傳,而後云始得安國之《傳》,知今本《古文》與安國《傳》俱出,非即東晉之《古文》,奇齡安得離析其文以就己説乎?至若璩所引馬融《書序》,云逸十六篇絶無師説,又引鄭玄所注十六篇之名,為《舜典》、《汨作》、《九共》、《大禹謨》、《益稷》、《五子之歌》、《胤徵》、《湯誥》、《咸有一德》、《典寳》、《伊訓》、《肆命》、《原命》、《武成》、《旅獒》、《冏命》,明與古文二十五篇截然不同,奇齡不以今本不合馬、鄭為偽作《古文》之徴,反以馬、鄭不合今本為未見古人之徴,亦頗巧於顛倒。然攷偽孔《傳》《序》未及獻者,乃其傳若其經,則史云安國獻之,故《藝文志》著錄,賈逵常校理秘書,不應不見。又司馬遷為安國弟子,劉歆常校《七畧》,班固亦為蘭臺令史典校藝文,而遷《史記·儒林傳》云孔氏有《古文尚書》,安國以《今文》讀之,《逸書》得多十餘篇。歆《移太常博士書》,稱魯恭王壊孔子宅,得《古文》於壊壁之中。《逸書》十六篇,班固《漢書·藝文志》亦稱以攷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則孔壁《古文》有十六篇無二十五篇,鑿鑿顯証,安得以晉人所上之《古文》合之孔壁歟?且奇齡所籍口者,不過以《隋志》稱馬、鄭所註二十九篇乃杜林西州《古文》,非孔壁《古文》,不知杜林所傳實孔氏之本,故馬、鄭等去其無師説者十六篇,正得二十九篇,《經典釋文》所引,尚可覆驗,徒以修《隋志》時梅賾之《書》已行,故《志》據後出偽本,謂其不盡孔氏之《書》。奇齡舍《史記》、《漢書》不據而據唐人之誤説,豈長孫無忌等所見,反確於司馬遷、班固、劉歆乎?至於杜預、韋昭所引《逸書》,今見《古文》者,萬萬無可置辯,則附會《史記》、《漢書》之文謂不立學官者,即謂《逸書》,不知預註《左傳》皆云文見《尚書》某篇,而《逸書》則皆無篇名,使預果見《古文》,何不云《逸書》某篇耶?且趙岐註《孟子》,郭璞註《爾雅》,亦多稱《尚書》逸篇,其中見於《古文》者,不得以不立學官假借矣。至《孟子》“欲常常而見之,故源源而來不及貢,以政接於有庳”,岐註曰此“常常”以下,皆《尚書》逸篇之詞,《爾雅》“釗,明也”,璞註曰“《逸書》‘釗我周王’”,核之《古文》,絶無此語,亦将以為不立學官,故謂之逸耶?又岐註“九男二女”,稱《逸書》有《舜典》之《序》,亡失其文,《孟子》諸所言舜事皆《堯典》及《逸書》所載。使《逸書》果指《古文》,則《古文》有《舜典》,何以岐稱亡失其文耶?此尤舞文愈工而罅漏彌甚者矣。梅賾之《書》行世已久,其文本採掇《逸經》排比聮貫,故其旨不悖於聖人,斷無可廢之理,而確非孔氏之原本,則証驗多端,非一手所能終掩。近惠棟、王懋竑等續加攷證,其説益明,本不必再煩較論。惟奇齡才辯足以移人,又以衛經為詞,託名甚正,使置而不錄,恐人反疑其説之有慿,故併存之而撮論其大旨俾知其説之不過如此,庶将來可以互攷焉。乾隆四十三年七月恭校上。
卷一
七歲受《尚書》,即聞有今文、古文之分,以問經師,經師勿告也。崇禎十六年,國子助教鄒鏞疏請分今文、古文《尚書》,而專以《今文》取士為言,會京師戒嚴不及報。曲水社修禊事,山隂張杉謂衆曰毁經之禍萌矣。國家取士三百年,專用朱子之書以立學,謂可以衛經,而經學大壊。前此萬歴十二年,南戸部員外房伯元,得魏政始石經大學本於科臣許仁卿家,實攷功郎中豐坊僞造本也,疏請立學官,勒令取士廢大學舊本,幸其疏以他事與中監不合,駁奏不行,然事亦危矣。原其意,則以朱子改《大學》公然取士,遂相率更竄以各行其説,所謂踵其事而效尤焉者。近者宗伯臣姜公逢元以《毛詩》進講,上敕勿講《國風》,且特諭東宫講官毋敢以《國風》進太子前者,何則?以其淫也。夫以三百五篇皆弦歌之詩,太史採之,聖人刪之,樂師鼓舞而肄習之,播之鄉人,布之邦國,進之宫闈與朝廟,鬼神賓客實深饗燕,而一旦以淫風解經,致使君臣不得通,父子不相問,穢惡厭棄一如哇聲媟語之不可親近,則是何故?今《尚書》又見告矣,坐客皆咨嗟而罷。其明年,國亡,盜賊四起,予避兵山市,客有能為古、今《尚書》説者,急請教之。客曰:今文者,伏生口授《書》也;古文者,孔子屋壁中所藏而發而獻之官府者也。乃自獻之官而外無其《書》,是以兩漢名儒皆未之見。曁永嘉亂後,中外古文皆不可攷。而東晉之初,有豫章内史梅賾忽奏上《古文尚書》,此何來者,非僞書乎?乃自唐人作註疏并為改寫,而其《書》至今行之,獨新安朱熹斥為假《書》,其註四書五經,已改《大學》,刪《孝經》,定《詩》淫風,表《太極圖説》、《河圖》、《洛書》而加於大《易》之首,唯《尚書》則疑之,因不欲註而授其意於門人蔡沈,使分别今、古文有無,註於各篇之下,而别存雜説以著其僞,於是諸門弟子共祖述之。而元吳澄、明郝敬、歸有光輩,俱競起攻辨,迄無遺力。吳澄作《書纂言》,則但存《今文》三十八篇,直削去《古文》以示毁黜僞《書》之意,今其書具在也。予聞言,惡之,歸而不食者累日。及亂定還土室,室中所藏經與史,亡刧殆盡已,復以讐搆,奔走道路,無暇為攷証。然漸聞開國以來,其攻之者遍天下,無論知不知,公然著書以行世,且有踵明代梅鷟,謾罵古文之《書》,效羅喻義,是正一編,專刻今文《經》而去《古文》者,展轉煽惑,其言罔誕不可。聞蠡吾李塨者,多學人也,其尊人孝慤先生為北方名儒,塨嘗從遊於博陵顔習齋先生之門,以實踐稱。康熙庚午,舉順天鄉試,與兒子遠宗為同年生,並上公車門。忽越三千里,問樂於予,傳二變、四清、九聲、十二管之學,三日卒業,縱論諸《墳》、《典》、《易象》、《春秋》,探幽抉微,起予所未逮。遽曰:梅氏上《古文》,《晉史》無有,何也?予曰:舊史十八家有之,子不見夫孔氏之《疏》之引之者乎?曰:雖然,當茬之。予唯唯而退。既而塨寓桐鄉郭明府署,與桐之學人爭《古文》眞僞,著辨一卷。予閲之甚善,思竟其業,值予輯《喪禮》未就,仍舍之去。福建漳浦縣學生蔡衍鎤,以所刻奏稿一本傳流至浙中,載康熙三十六年今上北狩還,上疏於昌平郊外,上顧而問之,以九校行速,不能隨,挾疏乞通政上,非例,還其疏,乃持歸刻之。大約請立《孝經》於學官,廢《禮記》,分今文、古文《尚書》,而徵《尚書》於海外以定眞僞。其所以徵海外《書》者,因歐陽修作《日本刀歌》,其末有云“徐福行時書未焚,《尚書》百篇今尚存。令嚴不許通中國,舉世無人識古文”,謂海外當有眞《古文》也。夫謂海外有眞《古文》,則中國《古文》僞矣,海外眞《古文》當求,則中國僞《古文》當廢矣。毁經之機,至此已決,因急為攷定,究其根祗。知官府所藏,名為《中古文》,漢晉皆存,而民間授受者,則名為外學,亦自相嬗不絶。故劉歆校書,自中自外皆親驗其書,名為中、外相應,雖不立學官,世多未見,又令甲森嚴立學者稱為官《書》,不立學者即稱為《逸書》。然門戸擠排不能遽廢,即有張霸僞《書》堂堂進獻,尚得緣中祕直斥其僞。至於梅賾所上,係孔《傳》而非《經》文。而《經》文在内者,直記曰永嘉亂後猶存《經》文;《經》文在外者,則自都尉朝至桑欽,尹敏至楊倫太保,鄭冲至梅賾,皆歴有授受,彼我傳述,並無僞學。夫然後快然而號於世,曰天乎天乎!《古文尚書》今不旣復出矣乎!今夫投人以文,雖井里縫褐之夫,單篇連簡,猶必改容而收之,儻或老師宿儒稍負才望,則必什襲不暇,縱使其字句之間稍有疑惑,亦何可輕為謗訕,遽致誣蔑?况於古先聖賢之册,歴二禪三代帝德王功之顯蹟,而前賢藏之,後儒獻之,歴代帝王為珍祕而保護之,所稱出巖屋而登天府者乎?向予解經,並不敢於經文妄議一字,雖屢有論辨,辨傳非辨經也,即或於經文有所同異,亦必以經正經,同者經,即異者亦經也。今乃以孔《傳》而妄認古《經》,以孔《傳》之不僞而妄認古《經》之僞,千秋冤市幾不能解。夫儒者釋《經》原欲衞《經》,今乃以誤釋之故,將并古《經》而廢之,所謂衞《經》者安在?且《大學》言格物矣,格物者原不必窮致事理,而改《大學》者必謂天下事物莫不有理,一理不格於知有礙。今物有理而不識,事有冤而不知,《經》尚如此,何况他物?然則改《大學》何為矣?吾懼《大學》之錯、《國風》之淫、《古文尚書》之僞,後人必有藉帝王之勢而毁其書者,吾故訟《古文》之冤而并及之。
《今文尚書》
《秦始皇本紀》:三十四年,用李斯議,凡天下《詩》、《書》、百家語,悉詣守、尉燒之。《秦律》:挾書者族,偶語《詩》、《書》者棄市。《漢·帝紀》:孝惠四年,除《挾書律》。《史記·儒林傳》言《尚書》自濟南伏生。又云:秦時焚《書》,伏生壁藏之。其後兵大起,流亡。漢定,伏生求其《書》,亡數十篇,獨得二十九篇,即以教於齊魯之間,學者由是頗能言《尚書》。山東諸大師,無不涉《尚書》以教矣。伏生教濟南張生及歐陽生。《漢·儒林傳》:夏侯勝從張生受《尚書》。《史記》:伏生故為秦博士,孝文帝時欲求能治《尚書》者,天下無有。乃聞伏生能治,欲召之,是時伏生年九十餘,老不能行,於是乃詔太常,使掌故朝(《漢書》作鼂)錯,往受之。孔安國《書·大序》:伏生年過九十,失其本經,口以傳授。衛宏古文《尚書·序》云:伏生老,不能正言,使其女傳言教錯,齊人語多與潁川異,錯所不知者凡十二三,略以其意屬讀而已。《漢·藝文志》:經二十九卷(此以一篇為一卷者)。又:秦燔書禁學,濟南伏生獨壁藏之,漢興,亡失,求得二十九篇,以教齊魯之間。《儒林傳》:亡數十篇,獨得二十九篇。二十九篇:《堯典》、《臯陶謨》、《禹貢》、《甘誓》、《湯誓》、《盤庚》、《髙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泰誓》、《牧誓》、《洪範》、《金縢》、《大誥》、《康誥》、《酒誥》、《梓材》、《召誥》、《洛誥》、《多士》、《無逸》、《君奭》、《多方》、《立政》、《顧命》、《吕刑》、《文侯之命》、《費誓》、《秦誓》。又稱二十八篇(去《泰誓》一篇)。
按伏《書》二十九篇,至武帝時外間疑《泰誓》為僞,遂去此篇。孔氏《正義》云《尚書》遭秦而亡,漢初不知篇數,武帝時有太常蓼侯孔臧者,安國之從兄也,與安國書,云時人惟聞二十八篇,取象二十八宿,於是有謂《泰誓》非伏生《書》者。自西漢末至東漢,諸儒皆造言出處,而俱不得合。劉向《别錄》:武帝末,民有得《泰誓》於壁内者,獻之,與博士,使讀説之數月,皆起傳以教人。
馬融云:《泰誓》後得。王肅云:《泰誓》近得。鄭玄云:民間得《泰誓》。王充《論衡》:《泰誓》掘地所得。又云:伏生二十八篇,孝宣皇帝之時,河内女子發老屋得逸《易》、《禮》、《尚書》各一篇,奏之,宣帝下示博士,然後《易》、《禮》、《尚書》各益一篇,而《尚書》二十九篇始定矣。《後漢書》:獻帝建安十四年,黄門侍郎房宏等説云宣帝泰和元年,河内女子壊老屋,得古文《泰誓》三篇。《隋書》:伏生口授二十八篇,又河内女子得《泰誓》一篇獻之。
按此皆無據之言,祇因漢世《今文》盛行,必欲曲護其去此《泰誓》之故,而終無實據。及東漢儒者,造為河内女子壊老屋得《孝經》、《易·説卦傳》及《泰誓》三篇,而又不檢點天下無各《經》所逸同聚一處,以待人之得之者,况《泰誓》在武帝時早已盛行,董仲舒《對策》已有“白魚入於王舟”、“有火復於王屋流為烏”、“周公曰復哉復哉”諸語,而史遷作《周本紀》直云“武王渡河中流,白魚躍入王舟中,旣渡,有火自上復於下,至於王屋,流為烏,其色赤,其聲魄”,皆僞《泰誓》文,豈有武帝朝久用之文,而在宣帝泰和年始出之者?此夢中語也。且此止一篇,無三篇也,惟二十九篇去一篇故二十八宿,若去三篇則二十六宿矣,何粗疎乃爾。
陸德明《釋文》:《泰誓》本非伏《書》,司馬遷以武帝之世,見《泰誓》之出而得行,因入於伏生所傳之内。孔氏《正義》説亦同。此尤荒唐矣。以伏生本無之《書》,豈可妄為攙入,而不畏世譏者,且伏《書》係孝文掌故錄入官府之書,又武帝時特立五經博士,以肄業之開弟子員勸以官祿,即一句一字皆不敢議,而謂太史令可妄攙一篇。此皆無學人所言,陸德明陋劣,其為此言無足怪,不謂孔氏襲陋亦復引之入《正義》内,眞可笑也。且此本伏《書》,原不必為囘護者,伏生自作《大傳》,乃直用其語,如云“八百諸侯,俱至孟津,有白魚入王舟”云云,是明明伏《書》,何必曲諱?馬融辨此篇,有曰“今文《泰誓》,都無此語”,直加以今文之名,何等明快?若王肅云“古文《泰誓》,伐紂時事,聖人取以為《尚書》,(此指孔書)今文《泰誓》,觀兵時事,當别錄之以為《周書》”,此雖調停之言,然其稱之為今文,則猶一轍耳。
又稱二十九卷(《漢·藝文志》,見前)。又稱三十三篇(伏本合堯、舜《典》為一,《臯陶謨》、《益稷》為一,《盤庚》上中下為一,《顧命》、《康王之誥》為一。後孔安國依古文分之,得多《舜典》一篇、《益稷》一篇、《盤庚》二篇、《康王之誥》一篇,共五篇,合之二十九篇,而去《泰誓》一篇為三十三篇)。又稱三十四篇(分出五篇合二十九篇,不去《泰誓》為三十四篇)。
伏氏以《堯典》為《唐書》,《臯陶謨》為《虞書》,《商書》為《殷書》。觀其作《大傳》,説《堯典》為《唐傳》,引《九共》篇為《虞傳》,《帝告》篇為《殷傳》,可驗也。
孔穎達曰:今文《尚書》,劉向《五行傳》,蔡邕勒石經皆其本。《漢·儒林傳》“《尚書》世有歐陽氏學,又有大小夏侯之學”,而《藝文志》謂自武帝訖孝宣,世皆立學官,乃傳贊又云“孝宣之時,復立大小夏侯《尚書》”,曰“復立”,則不特一立矣。
《書》,舊祇名《書》,自伏《書》出後,以其為上古之《書》,故名《尚書》,見孔氏《正義》。若《春秋説題辭》“尚者,上也,上世帝王之遺書也”,劉熙《釋名》“尚,上也,以堯為上始而書其時事也”,則《文侯之命》、《秦誓》在春秋間,且非古帝王之書者,較難通矣。總是《書》出,漢代其視秦以前皆上古耳,若其稱今文,則伏生為秦二世博士,其《書》皆秦時篆隸,故稱今文,孔氏所傳《書》,則周時科斗書,故稱古文。馬端臨曰:按《漢·儒林傳》言孔氏有《古文尚書》,孔安國以今文讀之。《唐·藝文志》有今文《尚書》十三卷,註言玄宗詔集賢學士衞包改古文從今文。蓋漢之所謂古文者科斗書,今文者隸書也,唐之所謂古文者隸書,今文者世所通用之俗字也。
《古文尚書》
乃自《今文》起家以來,由孝惠、文、景以訖於武帝之末,幾及百年而《古文》始出。
《漢·藝文志》:《古文尚書》者,出孔子壁中。《家語》:孔襄名騰,以秦法峻急,藏《尚書》、《孝經》、《論語》於夫子舊堂壁中。《漢紀》:尹敏傳孔鮒所藏書。《隋書》:漢武帝時,壊孔子宅,得其末孫惠所藏之書。
按《史記》、《漢書》不載所藏《書》人,而《書序》祇稱我先人用藏其家書於屋壁。今一稱孔鮒,一稱孔騰,據《孔子世家》,鮒係孔子八世孫,為陳涉博士弟子,襄為漢景帝博士、長沙太守,即騰也。騰為安國曾祖,則《家語》稱子襄者近之。若《隋書》稱末孫惠,則並無其人,此必以子襄之子名忠,忠與惠字形相近而致誤者。要之,鮒、騰、忠,總安國祖也。《漢志》:武帝末,魯共王壊孔子宅欲以廣其宫,而得《古文尚書》及《禮記》、《論語》、《孝經》凡數十篇,皆古字也,共王往入其宅,聞鼓琴瑟鐘皷之音,於是懼,乃止不壊。又云:孔安國者,孔子後也,悉得其書。
《書大序》:至魯共王,好治宫室,壊孔子舊宅以廣其居,於壁中得先人所藏古文虞、夏、商、周之《書》及《傳》、《論語》、《孝經》,皆科斗文字。又升孔子堂,聞金石絲竹之音,乃不壊宅,悉以《書》還孔氏。
《史記》:孔氏有《古文尚書》,而安國以今文讀之,因以起其家。
《書大序》:科斗《書》廢已久,時人無能知者,以所聞伏生之《書》攷論文義,定其可知者為隸古定,更以竹簡寫之,增多伏生二十五篇。伏生又以《舜典》合於《堯典》,《益稷》合於《臯陶謨》,《盤庚》三篇合為一,《康王之誥》合於《顧命》,復出此篇(謂重出此五篇也)并《序》(書百篇之《序》),凡五十九篇。
又云:承詔為五十九篇作《傳》。《書序》,序所以為作者之意,故引之各冠其篇首,定五十八篇(百篇,每篇有一序,名為《小序》,舊合作一篇,安國分之,各冠其篇首)。
陸德明《釋文》:《古文尚書》五十九篇,即今所行五十八篇,其一是百篇之《序》。
《隋書》:孔安國得古文,以今文校之,得二十五篇。其《泰誓》與河内女子所獻不同,安國並依古文開其篇,第以隸古字寫之,合成五十八篇。
二十五篇。《虞書》:《大禹謨》;《夏書》,《五子之歌》、《胤徵》;《商書》:《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三篇、《咸有一德》、《説命》三篇;《周書》:《泰誓》三篇、《武成》、《旅獒》、《微子之命》、《蔡仲之命》;《周官》:《君陳》、《畢帝》、《君牙》、《冏命》。
又稱二十九篇。以二十五篇加所分《舜典》、《益稷》、《盤庚》二篇、《康王之誥》,共五篇,然又亡《舜典》一篇,為二十九篇。
五十九篇。以二十五篇合之伏《書》三十三篇,加百篇之《序》一篇,為五十九篇。
又稱五十八篇。以百篇《書序》分之,各冠其篇首,祇得五十八篇。
又有稱四十六篇者,篇即卷也。百篇之序,每一篇一序,然又有數篇合一序者。如《大禹》、《臯》、《益》三謨共一序,《康誥》、《酒誥》、《梓材》三誥共一序,《盤庚》、《太甲》、《説命》、《泰誓》每三篇共一序,類凡百篇,得六十三序。今此五十八篇共四十六序,乃以一序作一卷,為四十六卷。
《大序》:凡五十八篇,為四十六卷。《藝文志》:《尚書》古文經,四十六卷。
四十六卷。《虞書》:《大禹謨》、《臯陶謨》、《益稷》共一序,作一卷;《商書》:《太甲》、《盤庚》、《説命》每三篇共一序,作三卷;《周書》:《泰誓》三篇共一序,作一卷;《康誥》、《酒誥》、《梓材》共一序,作一卷。共併去十二篇。以二十八篇併去十二,得四十六篇,名四十六卷。
顔師古註《漢志》:四十六卷為五十七篇。引《書大序》云定五十八篇,又引鄭玄《叙贊》云後又亡其一篇,故五十七。其所亡一篇,指《舜典》言。
又有稱十八篇者。五十八篇旣以一序為一篇,作四十六卷矣,兹又除伏《書》三十三篇,但以孔壁二十五篇就《序》分之:《太甲》、《説命》、《泰誓》九篇共三序,應去六篇;伊尹作《咸有一德》,以無序語不成,《序》當附《太甲》篇内,與咎單作《明居》、周公作《立政》同,又去一篇。凡二十五篇,共去七篇,為十八篇。桓譚曰:《古文尚書》舊有四十六卷,為十八篇。
若又稱十六篇,則以《大禹謨》與《臯》、《益》三篇同序,二十九篇旣出《臯陶》,則一序無兩出之例,且《序》首曰“臯陶矢厥謨禹成厥功”,則《臯謨》可領序,况此當先攷二十九篇,始計多篇乎?若《泰誓》一篇,又當抵伏《書》《泰誓》二十九篇之數,因又去二篇,為十六篇。
《藝文志》云:安國悉得其《書》,以攷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荀悦《漢紀》:恭王壊孔子宅,得《古文尚書》,多十六篇。劉歆《移書太常博士》:《書》十六篇。顔師古註:壁中書多以攷見,行世二十九篇之外,多十六篇。
十八篇:《大禹謨》、《五子之歌》、《胤徵》、《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咸有一德》、《説命》、《泰誓》、《武成》、《旅獒》、《微子之命》、《蔡仲之命》、《周官》(之)《君陳》、《畢命》、《君牙》、《問命》。
十六篇:去《大禹謨》、《泰誓》二篇,餘如前。
伏《書》去《泰誓》,祇二十八篇,今云以攷二十九篇之數,餘者為多篇,則二十九篇中當補《泰誓》矣。若《大禹謨》附《臯陶》篇内,則《臯陶》為二十九篇中所有之數,所謂攷見行世二十九篇之外得多十六篇者,正此謂也。若孔氏《正義》以十六篇為亡篇,謂張霸補二十四篇為十六篇,則張霸並無補二十四亡篇之事,誤之甚矣。若賈逵、鄭玄皆以十六篇為《逸書》,馬融云《逸書》十六篇絶無師説,此皆不深攷致誤者。孔原有逸篇,此非是也。
又有稱十三卷、十四卷者,《隋·經籍志》:《古文尚書》十三卷(漢臨淮太守孔安國傳),今字《尚書》十四卷(孔安國傳)。其分古、今,則以古文進内府,以今字寫讀,傳世者分作兩書,非伏生今文也。若其分卷曰十三,曰十四,則隋時經籍所分與舊不同。
卷二
至於百篇之《序》,則朱氏《經義攷》謂“《周官》‘外史達書名於四方’,知凡書必有序目題於方册”,其曰百篇者,以孔《書》所序有百篇也。但百篇之名不始孔子。墨翟曰:昔周公旦,朝讀《書》百篇。揚雄曰:昔之説《書》者序以百。則百篇之名,與百篇之序,自古有之。惟《漢志》云:孔子纂《書》,上斷於堯,下迄於秦,凡百篇,而為之序。《隋志》亦云:孔子刪《書》,别為之序,各陳作者所由。而《大序》曰:先君孔子討論墳典,斷自唐、虞,下迄於周,舉其弘綱,撮其機要,足以垂世立教,典、謨、訓、誥、誓、命之文,凡百篇。則直以刪《書》、序《書》盡屬孔子,然而非誣者以《周書》後起,下逮《秦誓》,斷非夫子以前書也。若《春秋説題辭》云:《書》之言信,而明天地之情、帝王之功,凡百二十篇。《尚書璿璣鈐》云:孔子求書,得黄帝玄孫帝魁之書,迄於秦穆公,凡三千二百四十篇,斷遠取近,定可以為世法者百二十篇,以百二篇為《尚書》,十八篇為《中候》,去三千一百二十篇。此即漢末百兩篇之名之所始,要皆荒唐不足據者。惟百篇之《序》,則其《序》見在此,眞夫子壁中書耳。
自《書序》出後,太常蓼侯孔臧者,安國之從兄也,與安國書云:舊書潛於屋壁,歘爾復出,古訓再申,臧聞《尚書》二十八篇取象二十八宿,何圖乃復有百篇耶?
百篇
《虞書》十六篇:《堯典》、《舜典》、《大禹謨》、《臯陶謨》、《益稷》、《汨作》、《九共》九篇、《膏飫》。《夏書》四篇:《禹貢》、《甘誓》、《五子之歌》、《胤徵》。《商書》四十篇:《帝告》、《釐沃》、《汝鳩》、《汝方》、《湯誓》、《夏社》、《疑至》、《臣扈》、《湯徵》、《典寳》、《仲虺之誥》、《湯誥》、《明居》、《伊訓》、《肆命》、《徂后》,《太甲》三篇、《咸有一德》、《沃丁》、《咸乂》四篇、《伊陟》、《原命》、《仲丁》、《河亶甲》、《祖乙》、《盤庚》三篇、《説命》三篇、《髙宗肜日》、《髙宗之訓》、《西伯戡黎》、《微子》。《周書》四十篇:《泰誓》三篇、《牧誓》、《武成》、《洪範》、《分器》、《旅獒》、《旅巢命》、《金縢》、《大誥》、《微子之命》、《歸禾》、《嘉禾》、《康誥》、《酒誥》、《梓材》、《召誥》、《各誥》、《多士》、《無逸》、《君奭》、《蔡仲之命》、《成王政》、《將蒲姑》、《多方》、《立政》、《周官》、《賄肅愼之命》、《亳姑》、《君陳》、《顧命》、《康王之誥》、《畢命》、《君牙》、《冏命》、《呂刑》、《文侯之命》、《費誓》、《秦誓》。
此孔《傳》百篇次第也。若鄭康成註百篇之序,其次第又不同,以《湯誓》次《臣扈》後為第四十九,《咸有一德》次《湯誥》後為第三十四,《蔡仲之命》次《費誓》前為第九十六,《周官》次《立政》前為第八十八,《費誓》次《吕刑》前為第九十七,其不同如此。然當以孔《傳》為正者,以孔《傳》不立學官,故鄭以臆見定之,或更據他本,實則古文《經》不如是耳。
伏《書》不分堯、舜《典》,《臯陶謨》、《益稷》、《顧命》、《康王之誥》則於百篇之名皆屬謬戾,伏《書》非是也。若孔《傳》所分,以大禹、臯、益三《謨》俱屬《虞書》,而以《禹貢》為《夏書》之首則亦非是。《虞書》當分在《舜典》及《汨作》、《九共》、《膏飫》之後,而以《大禹謨》為《夏書》之首。凡春秋戰國間引《書》皆如此,孔《傳》不識耳。若東漢諸儒,如馬融、王肅、鄭玄輩不見孔《傳》,誤以大禹、臯、益三《謨》分入《虞書》,而攷之羣書引《經》,其於大禹、臯、益三篇所引稱《夏書》者皆不相合,因不能分劃,妄稱為《虞夏書》,即揚雄作《法言》亦云“虞、夏之《書》渾渾”,殊不知虞是虞,夏是夏,明明兩朝,豈可通混?嘗即以羣書引《經》較之,如《左傳·莊八年》“《夏書》曰臯陶邁種德,德乃降”,《僖二十四年》“《夏書》曰地平天成”,《文七年》“《夏書》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襄五年》“《夏書》曰成允成功”,《二十一年》“《夏書》曰念兹在兹,釋兹在兹”,《二十二年》“《夏書》曰念兹在兹”,《二十六年》“《夏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哀六年》“《夏書》曰允出兹在兹”,《吕氏春秋》“《夏書》曰天子之德廣運,乃神乃武乃文”,《國語》“《夏書》曰衆非元后何戴,后非民無與守邦”,《後漢·劉梁傳》“《夏書》曰念兹在兹”,此皆《大禹》篇者。若《左傳·僖二十七年》“《夏書》曰敷納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則竟在《益稷》篇中,蓋臯、益二《謨》總是《夏書》,故《史記》載此二《謨》在《夏本紀》中《禹貢》之後。是二《典》皆《虞書》,三《謨》皆《夏書》,而總以《禹謨》為之界。觀《虞書》亡篇,舊載之《舜典》之後《禹謨》之前,亦正以兩界從此分也。
薛士龍作《書古文訓》,其序引子夏學《書》於孔子有云“帝《典》可以觀美,《大禹謨》、《禹貢》可以觀事,《臯陶謨》、《益稷》可以觀政,《洪範》可以觀度,六《誓》可以觀義,五《誥》可以觀仁,《甫刑》可以觀戒。斯七者,《書》之大義舉矣”,則古原以大禹、臯、益三《謨》俱作《夏書》,而以《禹貢》叙《禹謨》之後,《臯》、《益》又叙之《禹貢》之後,篇第秩然。

% ?2 f4 h- C% W' ?/ W5 U9 I1 J
分享到:  QQ好友和群QQ好友和群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收藏收藏 转播转播 分享分享 分享淘帖 支持支持 反对反对

签到天数: 281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8]三品御史

2#
 楼主| 发表于 2014-6-25 22:14:36 | 只看该作者
亡《書》四十二篇。《虞書》:《汨作》、《九共》九篇、《膏飫》。《夏書》:《帝告》、《釐沃》、《湯徵》、《汝鳩》、《汝方》。《商書》:《夏社》、《疑至》、《臣扈》、《典寶》、《明居》、《肆命》、《徂后》、《沃丁》、《咸又》四篇、《伊陟》、《原命》、《仲丁》、《河亶甲》、《祖乙》、《髙宗之訓》。《周書》:《分器》、《巢命》、《歸禾》、《嘉禾》、《成王政》、《將蒲姑》、《賄肅慎之命》、《亳姑》。2 b3 A, j3 q( F/ C8 y1 Y! {
按《史記·殷本紀》,有《太戊》一篇,《左傳·定四年》“祝鮀告萇弘,有命以《伯禽》,命以《唐誥》”,劉炫曰:《伯禽》與《唐誥》,皆命《書》篇名,猶《君陳》、《君牙》之以名為命類。又《漢·律歴志》有古文《月采》篇,又《康王十二年》“王命作策《豐刑》”,今亡篇之内並無諸名。
( Z6 v/ a0 e! `- Z, |. _3 P+ H又有《逸書》在亡《書》四十二篇之外,有書而無名者,《大序》所云“其餘錯亂摩滅,弗可復知”,是也。5 R  Q5 Y  h0 D6 @0 [! ?
《史記》:《古文尚書》,安國以今文讀之,因以起其家《逸書》,得十餘篇。《漢·儒林傳》:《逸書》得十餘篇。《隋·經籍志》:《尚書》逸篇二卷。《志》云:又有《逸書》出齊梁之間,攷其篇目,似孔壁中之殘缺者,故附《尚書》之末。
  B! w- i, p7 E' S3 {又有稱《書》有正攝之分。陸德明《釋文》云:《典》凡十五篇,正《典》二,攝十三,十一篇亡,餘俱有正有攝。不解何義。熊朋來謂:百篇註者有正、攝之分,正者有其義而正其名,攝者無其名而附其義。然按其所分,一往不合,且其中以《禹貢》、《洪範》俱為二《典》之攝,則不通極矣,要皆不足辨耳。及安國獻《書》,武帝命安國作《傳》,《傳》畢將上之而巫蠱事(起),《傳》遂不得上。自天漢末獻《書》,至徵和元年巫蠱起凡四年,而《古文》未行,安國隨卒,竟不得立於學官。$ ^5 l/ S! G- }  s/ W, U; f/ S
《藝文志》:安國獻之,遭巫蠱事,未立於學官。《楚元王傳》:天漢之後,孔安國獻之,遭巫蠱倉卒之難,未及施行。《儒林傳》:遭巫蠱事,未立於學官。荀悦《漢紀》:武帝末,孔安國家獻之,會巫蠱事,未列於學官。《大序》:承詔為五十九篇作《傳》,旣畢,會國有巫蠱事,經籍道息,不復以聞。《隋書》:安國為五十八篇作《傳》,會巫蠱起,不得奏上。
5 {& P# g- j4 B5 b乃《古文》原本旣獻之官,藏之書府,而以隸古更寫之一册,藏之於家,遂私相授受,雖非官《書》令甲公行頒布,而漢史重其《書》,記其授受亦相嬗不絶。《史記》:兒寛受業孔安國。《漢·儒林傳》:安國為諫大夫,授都尉朝,而司馬遷亦從安國問,故遷《書》載《堯典》、《禹貢》、《微子》、《洪範》、《金縢》多古文説。都尉朝授膠東庸生,庸生授清河胡常少子,常授虢徐敖,敖為右扶風掾,授王璜、平陵塗惲子眞,子眞授河南桑欽君長。《隋書》:安國遂私傳其業於都尉朝,朝授膠東庸生,生授胡常,謂之《尚書》古文之學。
: s1 `; B) O+ \9 L《儒林傳》:世所傳百兩篇者出。
+ K) Y0 t: G, j# S$ `
/ j- C% L4 n+ @- {9 O& s1 r. M( g百兩篇) Z0 G  R( C& q* ]3 Q
百兩有二説。一,百篇之外,加伏生《泰誓》一篇、孔氏《小序》一篇,為百兩篇。一,《春秋説題辭》謂《書》百二十篇,《尚書璿璣鈐》謂孔子得《書》百二十篇,以百二篇為《尚書》,十八篇為《中候》,曰百兩篇。
& i' I! J% L0 Q8 Y/ ^3 r《儒林傳》:東萊張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為數十,又采《左氏傳》、《書序》為作首尾,凡百二篇,篇或數簡,文意淺陋。成帝時求眞古文者,霸以能為“百兩”徵,以中書校之,非是,迺黜其《書》。
! p: m! U) f) Q  Z6 W3 M/ m孔氏《正義》謂:孔《書》五十八篇,為四十六卷,其三十三篇與鄭註同,二十五篇與鄭註異,但孔君所傳,值巫蠱不行,前漢諸儒但知孔本有五十八篇而不見孔《傳》,遂有張霸之徒於鄭注之外僞造《尚書》二十四以足鄭注三十四篇之數,為五十八篇,其所僞增二十四篇者,即鄭注《書序》自《舜典》、《汨作》、《九共》以至《旅獒》、《冏命》二十四篇,若又稱十六篇,則又以《九共》九篇共《序》除去八篇為十六篇。其説鑿鑿。按漢《傳》但言成帝時有百兩篇之説,成帝因以百兩求,張霸即以百兩徵,未聞帝以二十四篇求霸以二十四篇徵也;且霸所應徵之《書》,明言分析合二十九篇,作數十篇,又采《左氏傳》并《書序》作首尾凡百二篇,則其數明是一百有二篇,而其文則大約取之《書序》、《左傳》及《尚書》二十九篇之中,何曾就鄭註多寡為之增益?况僞造二十四篇,祇足得五十八篇之數,其於百兩何居?及究其所誤,則鄭註三十四篇與僞增二十四篇,皆杜林漆書《古文》,非孔《古文》也。穎達不曉漆《書》,作此不通語,而世無通人解之。夫以張霸西漢成帝朝人,乃能僞造二十四篇以足東漢鄭康成註《書》不足之數,則其人已在夢中,而世復信之,所謂舉世夢夢非耶?《藝文志》:劉向以中古文校歐陽、大小夏侯三家《經》文,《酒誥》脱簡一,《召誥》脫簡二,率簡二十五字者脫亦二十五字,簡二十二字者脱亦二十二字,文字異者七百有餘,脱字數十。
- n6 ]6 C$ c# ?《楚元王傳》:哀帝時,劉歆移書太常博士,責讓之曰“古文舊《書》,藏於祕府伏而未發,傳問民間,則膠東庸生之遺學與此同,抑而未施,此乃有識者之所惜,閔士君子之所嗟痛也”,又曰“抑此三學以《尚書》為備,皆先帝之所親論,今上所攷視。其古文舊《書》皆有徵驗,外内相應,豈苟而已哉。夫禮失求之於野,古文不猶愈於野乎?若必黨同門妬道眞,違明詔失聖意,以陷於文吏之議,甚為二三君子不取也”,其言甚切。乃《書》入而諸儒皆切齒怨恨,即名儒如光祿大夫龔勝,惡之願乞骸骨罷,而大司空師丹亦大怒,奏歆改亂舊章非毁先帝所立。上曰歆欲廣道術,亦何以為非毁哉?歆由是忤執政大臣,為衆儒所訕,懼誅求出,補吏為河内太守。5 z& e% R% ?( {3 `" ]+ ~
《漢·傳贊》云:平帝時,為立《古文尚書》。《傳》亦云王莽時諸學皆立,劉歆為國師,璜惲等皆貴顯,乃莽廢官學,仍不行。
/ T/ b. `9 x7 K/ `) |. l, Z' {曁後漢,而《古文》之名日盛,然終不立學,即民間除授受外,亦罕得其《書》,且令甲所在,凡好《古文》者皆不敢踰越。故安國註《論語》,凡引《經》如《君陳》、《泰誓》類,皆不註篇名,至“予小子履敢用玄牡”節,反不註《湯誥》而註曰“此《墨子》引《湯誓》辭”,而賈逵、馬融、鄭玄之徒極尊《古文》自稱受孔學者,其註諸《經》引《古文》處,皆註曰“《逸書》,以逸於學官外也”。且實有不見《古文》者,《正義》謂漢儒如劉向、劉歆、班固、賈逵、馬融、鄭玄六人皆不見《古文》。予嘗謂向歆校中、外《古文》極悉而孔氏誣之以不見,此仍是張霸僞補鄭本之餘説,若賈、馬三人則所受者為杜林漆《書》,本其不見孔壁《古文》,斷有然者,雖徐仲山曰馬融作《忠經》引《大禹謨》,曰“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此非《古文》乎?顧三人實不見《古文》,其《忠經》所引,偶然及之,不足據也。説見後。
9 U" W3 F+ g4 S, a: C《後漢·儒林》:光武初,尹敏字幼季,初習歐陽《尚書》,旣而受《古文》,兼《毛詩》、《穀梁春秋》;而汝南周防,字偉公,受《古文尚書》,撰《尚書雜記》三十二篇。至肅宗朝,有詔髙才生能受《古文尚書》者,魯國孔僖,字仲和,自安國以下世世傳《古文》不絶,拜郎中。陳留楊倫,字仲理,師事司徒丁鴻習《古文尚書》,講學大澤中,弟子至千餘,陽嘉二年拜大中大夫,與將軍梁商不合,以病免。若杜林在東漢初,曾得西州古文漆《書》一卷,其實與孔壁《古文》並不相合,至是則同郡賈逵為之作《訓》,馬融作《傳》,鄭玄作《訓解》。
4 s' N; C$ }) G, G# b魏王肅習《古文尚書》。+ d0 m: Y0 {; s- R6 o% W
《晉·皇甫謐傳》:謐從姑子外弟梁柳得《古文尚書》,故作《帝王世紀》,往往載孔傳五十八篇之《書》。
" A2 {' v8 }6 C《正義》引《晉書》云:晉太保鄭冲,以《古文尚書》授扶風蘇愉,愉字休豫。休豫授天水梁柳,字洪季,即皇甫謐外弟也。季授城陽臧曹,字彦始。始授郡守子汝南梅賾,字仲眞,眞為豫章内史,遂於前晉奏上其書而施行焉。時亡失《舜典》一篇,晉末范甯為《古文尚書》作解,猶不得《舜典》。2 S7 H5 E, a. B5 O
乃其所上《書》,則固孔安國之《傳》,非《經》文也。《隋·經籍志》云:後漢扶風杜林傳《古文尚書》,同郡賈逵、馬融、鄭玄為之作《傳》、《註》。然其所傳唯二十九篇,又雜以今文,非孔舊本,自餘絶無師說。晉世祕府所存,有《古文尚書》經文,今無有傳者,及永嘉之亂,歐陽、大小夏侯《尚書》並亡。濟南伏生之傳,唯劉向父子所著《五行傳》是其本法而又多乖戾,至東晉豫章内史梅賾,始得安國之傳奏之,時又闕《舜典》一篇,於是始列國學。梁陳所講,有孔、鄭二家,齊代唯傳鄭義,至隋孔、鄭並行而鄭氏甚微,自餘所存,無復師説。由是觀之,是古文《經》文,祕府舊有梅氏所上只是孔《傳》,故志歴叙之以為《古文》《傳》、註師説興廢之由,原未嘗謂《古文》已亡,至東晉始上也。是以前叙所存特曰《古文尚書》之經文,後叙所奏則又特曰安國之《傳》,其故為明析不使謬亂如此。
/ t- f6 ]- `7 x7 Y/ S5 o至於《堯典》、《舜典》,原有二篇,孔氏《小序》已第其目為百篇之二,而伏生誤合為一篇。及孔壁出《書》時,安國攷定篇次,為分而出之,但不知其分在何處,且失篇首一截,祇以堯、舜二《典》之序冠《堯典》之首,而其文則仍合為一。於是立學之際,始校舊文,遂有疑為《舜典》亡者。舊《晉書》所云亡失《舜典》一篇,《隋志》所云時又闕《舜典》一篇是也。但予攷《史記》及諸書引《經》所據,知《舜典》即在《堯典》中,未全亡也,所亡祇“四海遏密八音”以後、“月正元日”以前半篇耳。然且篇首二十八字則孔《傳》原有其文,而梅氏所上本偶失之,至南齊姚氏始上其文,又以《堯典》“愼徽五典”以後文而冠以“曰若稽古帝舜曰重華”六句,遂謂“愼徽”以後俱是《舜典》,然前後不接,因有疑二十八字為僞《書》者,不知亦非僞也。
8 P% v% \5 V$ V7 D) C# ?3 U5 p, j南齊蕭鸞建武四年,吳興姚方興於大航頭得孔氏傳古文《舜典》一篇,在“愼徽五典”上有“曰若稽古帝舜,曰重華,協於帝,濬哲文明,温恭允塞,玄德升聞,乃命以位”二十八字,遂表上之,會方興以罪致戮,事遂寢。至隋開皇二年,購募遺書,復得之。2 [$ Y1 Q8 d6 z- I5 c9 D
此二十八字,在魏王肅註《古文尚書》十一卷,晉范寗註古文《舜典》一卷,皆有其文。《正義》云:梅賾上孔《傳》時,猶闕《舜典》二十八字,世所不傳,多用王、范之註補之。5 y$ t' q. U$ q0 s& `, m4 w0 j
阮孝緒《七錄》亦有“曰若稽古帝舜曰重華協於帝”十二字,《釋文》云“此十二字,阮氏《七錄》亦云”是也。
4 D' i- E7 e2 b! [& Q3 T3 \$ g但《釋文》又云“姚方興所上祗十二字,更有‘濬哲文明’四句凡二十八字,總出之王註”,則不然。按《隋·經籍志》:齊建武,《舜典》姚方興於大桁市得其《書》,奏上,比馬、鄭所註多二十八字。是此二十八字,在建武奏上時一齊並出,從無方興十二字王註二十八字之别,此說誤也。然且此二十八字,在漢末有引用之者,王延壽《靈光殿賦》有云“粤若稽古帝漢,祖宗濬哲欽明”,王粲《七釋》亦云“濬哲文明,允恭玄塞”,此二王君者,皆在王、范二君之前,則必孔《傳》舊本原有是文,故彼此襲用之。方興之非僞,固不足辨也。
$ g, K9 }) y0 d  B至沈約《宋書·禮志》,引魏明帝時髙堂隆建議改朔引《尚書》文“曰若稽古帝舜曰重華建皇授政改朔”一十五字,則亦先於方興者,但“建皇”六字與“協於帝”三字、“濬哲文明”十六字俱不通接,是必此六字原在“乃命以位”後亡篇中文,而髙堂是時以改朔引及斷章,取旨不必直接“重華”為句,觀其文勢,原自奥阻,可驗耳。若謂此十五字當攙之“正月上日”之後,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之前,改朔與齊政正可相接,則不特置“協於帝”三字并“濬哲文明”十六字於無地。執一書以廢羣書,必無是理,且顯與《史記》諸書之分堯、舜《典》大相乖謬,恐未然矣。
$ E4 R+ m8 r7 O) P+ b蓋《史記》諸書皆稱“放勲殂落”以前為《堯典》,以後為《舜典》。《孟子》“《堯典》曰二十有八載放勲乃殂落”,《漢書·王莽傳》“《堯典》十有二州”,後漢張純奏“宜遵唐堯之《典》,以二月東巡狩”,陳寵言“唐堯著《典》,眚災肆赦”,晉幽州秀才張髦上疏引《堯典》文“肆類於上帝禋於六宗”,凡稱《堯典》皆在“愼徽五典”之後,則此後半篇其為《堯典》方未已也。乃自此推之,至“二十八載帝乃殂落”之後,則並無《堯典》一名闌入其内,此眞《舜典》矣。故予舊分二《典》,謂《堯典》自“曰若稽古帝堯”起,至“二十有八載帝乃殂落”止,《舜典》後截,則自“月正元日”起,至“舜生三十徵庸陟方乃死”止,首尾分明,而其所補闕則《史記》有之。《史記》作《堯紀》即載《堯典》,如帝堯者放勲能明馴德,乃命羲和,命羲仲、羲叔、和仲、和叔,歲三百六十六日,舉丹朱,舉共工,舉鯀治水,舉舜降二女,愼和五典,謀事至而言可績,受終文祖,在璿璣玉衡,遂類上帝,輯五瑞,歲二月東巡狩,五歲一巡狩,肇十二州,定五刑,誅四凶,堯辟位凡二十八年而崩,此《堯典》也。至以《舜典》作《舜紀》,則自虞舜者重華起而窮蟬而下,而瞽瞍,而耕歴山,漁雷澤,陶河濱,作什器,就時父母弟欲殺舜,四嶽薦之,堯乃使九男二女事之,且試五典,治百官,舉十六族,賓四門,流四凶,入於大麓烈風雷雨不迷,使攝行天子政,天下歸舜,此《舜典》前截文也。自此以後,則全是《舜典》。如云乃至文祖,謀四嶽,命十二牧,咨禹,咨棄,咨契,咨臯陶,咨垂,咨益,咨伯夷,咨夔,咨龍,嗟女二十有二人,三載一攷績,舜年三十以孝聞,至崩於蒼梧之野,皆《舜典》文也。則是二《典》之分,當在“帝乃殂落”之後、“月正元日”之前,此彰彰者。但《舜典》前截,依《史記》所載,則亦有“試五典賓四門納大麓”一段與《堯典》同。故伏生之合,孔《書》之失,蕭齊《舜典》之攙割,皆職是之故,《史記》具在,其為餼羊顯然耳。乃自立《古文》學後,江左儒者悉祖述其《書》,隋初流播河朔,在開皇間,多集羣儒論列。其為“正義”者,有蔡大寶、巢猗、費甝、顧彪、劉焯、劉炫等,皆命世之才,炫仕隋代,作《毛詩》、《尚書》、《論語》、《孝經》述義,各數十卷,其於孔《傳》最有發明。至唐永徽間,敕國子祭酒孔穎達及太學博士王德韶、上騎都尉蘇德融、四門助教王士雄等,攷辨羣儒是非,為之《正義》凡二十卷。至開元間,又命集賢學士衞包改寫古文,易以今字,名《今文尚書》十三卷(伏生今文,秦隸古字也;此今文,俗字也)。
: h' J3 D9 T  }9 r5 [- }
# x* H  x6 A$ F2 o) r; N& k# e卷三9 Y+ d5 I! R- K  d/ D
自是之後,但名《尚書》不名古、今文,以《今文》二十八篇,原在《古文》五十八篇内也。第伏壁之學,如歐陽、大小夏侯三家,在西晉永嘉之亂早已亡失,而孔壁之學如周防《尚書雜記》三十二篇、王肅《古文尚書註》十一卷、范寗註《舜典》一卷,皆湮没不可復攷。即杜林漆《書》之學,馬融《註》十一卷、鄭玄《註》九卷,在唐初猶見之,迄今無一存者,唯孔《傳》裒然獨行,顧前此《正義》,如費甝、顧彪、劉焯、劉炫輩多所發明,亦迄無賸本。一《註》一《疏》,自唐歴五代汴宋,並無異辭,乃南渡以後,忽有指為假《書》者,古文之冤始於朱氏。
# z* ^( K% k$ t# S" f2 i# i朱熹曰:某嘗疑孔安國書是假書。
8 I) }1 j5 U+ _+ x9 X6 W又曰:孔《書》至東晉方出,前此諸儒皆未之見,可疑之甚。
3 b$ f) M( Y; r$ F9 M朱氏欲註《尚書》,見孔《疏》有“兩漢諸儒皆不見”語,又有“梅仲眞為豫章内史遂於前晉上其書”語,因不復深攷,且並不究所由來,竟以臆見斷之曰此必假《書》,舍之不註,而以註屬之門人蔡沈,并授以意,於從前不分今、古文者,今特為分之,且雜為之説以著其僞。凡諸門弟子,爭相傳播,而元明以來,又苦無通儒善讀書者為之剖晰,其在古學,則鹵莽蔑略但抄竊詞句,而其在今學,則名為通經而實無一經可通,且過遵朱氏,寧得罪先聖賢,必不敢一字道朱氏之謬。加之入明至今,立學取士皆用其所註《書》,雖孔子復出無如之何,致使陋劣之徒,旁搜曲引,吹毛索瘢,鍛鍊成獄,古《經》之冤至此極矣。要其説,則皆自東晉方出、諸儒不見,兩大節始。+ T% W1 E" S# s/ l/ h2 A
夫《古文》何嘗自東晉出也,不幸《古文》遭厄,夫子刪之,夫子之家藏之距伏生《今文》立學,幾及百年而後出於壁。乃出,甫四年而又頓遭巫蠱之禍,不惟不立學,即安國《傳》文亦不敢再上,然且武帝遽崩,安國又卒,先聖先王之《書》幾幾一綫亦可憐矣。然而古文《經》文歴有,方所其在官書則科斗,原文見藏祕府,而在私學則安國所寫隸本,親授都尉朝以傳至桑欽,授受分明並無斷絶,是以劉向取内府《古文》以校博士《今文》之學,劉歆復取内府《古文》以校膠東所傳《古文》之學,彼此徵驗,名為中、外相應。間有張霸上僞《書》,思相繆亂,猶得援内府《古文》以斥其非,是何曾有無何之文,可以公然相竄易者。越至東京,則孔僖為安國之孫世世守之,而丁鴻、楊倫且集弟子千人於大澤中肄習之。至魏晉之間,則自王肅、皇甫謐外,田鄭冲、蘇愉、梁柳、臧曹,皆一一相嬗,以遞至梅賾,未嘗有頃刻之間毫釐之隙也。乃《古文》藏内府者,則永嘉亂後其《書》並存,而特以無傳之故,梅賾乃上孔氏《傳》以補《尚書》諸《傳》之闕,是梅氏所上者安國之《傳》,非古文之《經》也。安國之《傳》東晉始行,古文之《經》非東晉始出也。故唐宗《晉書》不載梅賾上《書》事,以為不關本經不足輕重,而舊《晉史》及《隋·經籍志》則各為載入,然猶恐誤認孔《傳》為《古文》,乃先曰晉世祕府所存有古文《經》文,然後曰至東晉豫章内史梅賾,始得安國之《傳》奏之。此其明白為何如者,乃不學之徒妄云梅賾上《古文》,以致一訛再訛,頓成此千古不白之冤獄。嗟乎!諸《書》具在,何不明啟其《書》一讀之也。
& }7 \4 |( \+ l& B5 Q1 ]/ R6 b. t: M( d    至諸儒不見,則亦有説。按徐仲山《傳是齋尚書日記》有云:舊謂漢魏儒者皆不見《古文》,故趙岐註《孟子》,鄭康成註《禮記》,韋昭註《國語》,杜預註《左傳》,其於引《古文尚書》所有之文,皆註曰《逸書》,以是為《古文》作僞之據。此皆不學人所言。漢功令最嚴,其所極重者莫如學官,凡古學今學,必立學官以主之,射策勸祿皆在此數,出此者即謂之逸,以逸於學官外也。今文立學稱《尚書》,古文不立學即稱《逸書》,此如唐制《書》學然,其合於官寫者名官《書》,否則名野《書》。故宋洪邁曰孔安國《尚書》自漢以來不立於學官,故《左傳》所引,杜氏輙註為《逸書》以是也。况《古文》距《今文》之出,為時最晚,及甫出而巫蠱事發,不及立學,其私相授受,祇得安國親寫藏之於家一本已耳,除授受之外,焉能他及?又况寫經用竹簡木册,未易傳遠,而民間以煩重之故,又難於更寫。然且門戸擠排,在博士,甲乙髙下,惟恐有他經相壓,以致簒易,故有遺金中祕,使隂易其《書》以證己學者。觀劉歆甫移博士請立《古文》,而諸儒切齒恨如仇讐,甚至師丹、龔勝為國重臣,且有乞骸骨以去者,而劉歆坐是竟不得復齒於衆。此其間興廢之機,雖《古文》當前,亦孰肯顧而問之?然而無足怪者,傳者傳,不見者自不見也。' [% \$ q0 B' F
若孔氏《正義》,其於諸儒不見《古文》者祇限六人,謂劉向、劉歆、班固及賈逵、馬融、鄭玄耳,予謂此六人者,反不在不見之數。二劉校中、外之學,班氏詳述而志之,何為不見?若謂劉歆作《三統歴》,其所引《泰誓》與《古文》不合,則著書持論,何所拘限?杜欽議婚禮,以《關雎》為興刺之作,不必不見《毛詩》;太僕議祀典,以孝武為齊襄復九世之讐,不必不見《左傳》也。若賈、馬、鄭三人,則原非孔學,雖賈逵父賈徽曾受《書》塗惲,是《古文》正派,而其後逵與馬、鄭,則皆受杜林漆《書》之學,雖名為《古文》,而實與孔壁《古文》不同,一是漆《書》,一是壁《經》也。《正義》載鄭氏極尊孔學而賤伏學,其為書贊於孔學,則云“我師棘子下生安國”,而於伏學,則云“疾此蔽冒疑惑未悛”,其意嚮去取非不分明,而學實有異。所謂不見《古文》者,學在彼則不見在此耳。《後漢書》:杜林字伯山,扶風茂陵人,光武徵拜侍御史,林前於西州得漆書《古文尚書》一卷,以示東海衞宏、濟南徐巡,曰:林流離兵亂,常恐斯經遂絶,何意遂能傳之,雖不合時務,然願諸生無悔所學。
+ L. c. V4 d" k《後漢·儒林傳》:扶風杜林,得《古文尚書》,同郡賈逵為之作《訓》,馬融作《傳》,鄭玄作《註解》。- j/ `5 E  G9 n0 Y5 ~
按杜林,東漢初人,賈、馬、鄭三人但得其書而為之傳述,非親受業也,是時或不得眞《古文》本,見似而喜容亦有之,然斷不得以之亂孔氏之學。觀林自言不合時務,且恐諸生悔所學,而《儒林》載林以東漢初人而直列之東漢末諸儒之後,亦明别之為非孔學耳。3 `( V: Z; i  w& @9 F
漆《書》五十八篇:《堯典》、《舜典》、《大禹謨》、《臯陶謨》、《益稷》、《禹貢》、《甘誓》、《五子之歌》、《胤徵》、《汨作》、《九共》九篇、《湯誓》、《典寶》、《湯誥》、《咸有一德》、《伊訓》、《肆命》、《原命》、《盤庚》三篇、《髙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泰誓》三篇、《牧誓》、《武成》、《洪範》、《旅獒》、《金縢》、《大誥》、《康誥》、《酒誥》、《梓材》、《召誥》、《洛誥》、《多士》、《無逸》、《君奭》、《多方》、《立政》、《顧命》、《康王之誥》、《冏命》、《費誓》、《文侯之命》、《吕刑》、《秦誓》。/ z% }3 I  Z& |- ^0 R
此漆《書》本也,其篇目次第,俱依《正義》所載鄭《註》。但《正義》謂鄭氏所分,以《盤庚》中下二篇、《康王之誥》一篇、《泰誓》三篇共六篇,合伏《書》二十九篇,而去僞《泰誓》一篇為三十四篇。《正義》所云鄭註三十三篇,與孔《傳》同者是也。以《舜典》一篇、《益稷》一篇、《汨作》一篇、《九共》九篇、《典寶》、《肆命》、《原命》三篇,共十五篇,合孔書十二篇,而去《仲虺之誥》、《太甲》三篇、《説命》三篇、《微子之命》、《蔡仲之命》、《周官》、《君陳》、《畢命》、《君牙》十三篇,為二十四篇,《正義》所云二十五篇增多鄭註者,此也。獨予謂必不然者,既註《古文》,則必不復分古、今使,各為界限,且但註《今文》而《古文》仍闕,何以為《古文》之註?又且宋、梁、陳、隋,孔、鄭並行,若鄭註止半,則豈有同行《古文》而鄭註獨空半部之理?竊謂鄭氏註漆《書》時,原自完備,故孔、鄭並行,雖稍有參錯,不大懸絶,而隋代儒臣猶得見。鄭《註》九卷,載之經籍,延至唐初,當有墨守《今文》者又去其半,而穎達未之知也。且穎達誤認鄭氏所註名為《古文》,而並不曉杜氏有漆《書》,鄭氏所註是杜氏漆《書》之本,因妄疑此二十四篇鄭《註》無有,而篇目存亡又與孔《傳》全不合,是必張霸上僞《書》時,於鄭《註》之外僞造此二十四篇,以足鄭《註》所闕之數,而不知西漢張霸必不能預造僞《書》,以補東漢鄭《註》之所闕,且霸所上者“百兩篇”也,曾“百兩”而二十四篇也乎?5 ?& o  \) y) L8 w
漆《書》亡《書》四十二篇:《膏飫》、《帝告》、《釐沃》、《汝鳩》、《汝方》、《夏社》、《疑至》、《臣扈》、《湯徵》、《仲虺之誥》、《明居》、《徂后》、《太甲》三篇、《沃丁》、《咸又》四篇、《伊陟》、《仲丁》、《河亶甲》、《祖乙》、《説命》三篇、《髙宗之訓》、《分器》、《旅巢命》、《微子之命》、《歸禾》、《嘉禾》、《成王徵》、《將薄姑》、《周官》、《賄息愼之命》、《亳姑》、《君陳》、《畢命》、《君牙》、《蔡仲之命》。3 D2 }4 Z% A' c/ m
此馬、鄭所註《書序》百篇亡《書》之目,即漆《書》本也。據《正義》,謂鄭註《舜典》有“入麓伐木”語,註《五子之歌》云“避亂於洛汭”,註《胤徵》云“胤徵,臣名,此不見《古文》者”。予謂不止不見《古文》,并不見《書序》,若見《書序》,則《胤徵》序明云“羲和湎淫,胤往徵之”,豈有解作臣名之理?意必漆《書》祇有篇名而無序,其云註《書序》者,冒昧之語也,但《胤徵》諸序,《史記》有之,豈鄭并不見《史記》耶?$ H, a* {3 L$ ]! G6 Y0 o

$ q- Y6 v# ~: [" ?2 B2 Y+ ?卷四
0 b( @9 M; Y5 S7 B1 s3 u: ~至元人吳澄而張大其說,古文之冤,倡於朱氏而成於吳澄,其作《書纂言》一書,直斥去《古文》不録而僅録《今文》,以為《尚書》止於此數,則毁經矣。然其說,則仍襲前人餘唾,率淺薄庸陋,無足當挂口者。迄明而愚劣尤甚,今彼妄言之,姑妄應之,若其同時附和言語雷同者,概不置辨,省詞費云。
+ |  a. ^; [& u6 c8 \
0 [: ^* p5 J  i古文之冤成於吳氏
6 ^# u- C: D- X* f! _吳澄曰“《書》增多二十五篇,晉梅賾所奏上者,所謂古文《書》也”。梅賾無奏上古文《書》事(說見前)。
* _7 ]; U  g) {“蓋晁錯所受伏生《書》,以隸寫之者,當世通行之字,故曰今文;孔壁所藏,皆科斗書,故曰古文”。伏生今文,即篆隸書也;孔氏古文,則科斗書也。秦自李、程作篆隸後,盡廢古文,凡經籍竹簡皆以今文更寫之。伏生曾為秦二世博士,其所受皆秦書,故伏壁所藏名為今文實秦字,非今字也。至唐開元間,玄宗敕集賢學士衛包,將安國所寫隸古一本改寫俗字,即王次仲所云楷體者,亦名今文,故《唐·藝文志》有《今文尚書》十三卷,註云即包所寫今字。則是漢時之古文科斗書也,今文者篆隸也;唐後之古文篆隸也,今文者今字也。今謂以隸寫之,即當世通行之字,則以唐之今文作漢今文矣,此不特不識經,并不識字矣。
' H; s# b6 O. Y3 b! i“據《漢·藝文志》,《尚書》經二十九篇,古經十六卷”。《藝文志》“《尚書》古文經四十六卷,經二十九篇”,並無此文,此澄誤據者。
3 s/ f1 D, J9 @) _' I# R4 {“但孔壁真古文《書》不傳”。不傳,則安國獻之官府者何物?寫藏之家者何物?授之都尉朝以至桑欽者何物?劉歆校之中古與驗之民間何物?且不知何時不傳,何故不傳也。且“不傳”二字,出自何書、何據,請一一說之。
6 ~' _. S# I4 p5 M# Z8 s“有張霸偽作《舜典》、《汨作》等二十四篇目為古文《書》,然霸《書》雖在,而辭義蕪鄙不足取重於世”。張霸以“百兩”徵,並無偽作二十四篇之事,此因杜林漆《書》有《舜典》、《汨作》二十四篇在鄭《註》外,孔穎達不識杜林漆《書》,又誤認張霸曾偽作此以補鄭《註》所不足,故有此說。此實穎達大誤者,予前已辨之又辨之矣。妄人穢唾,含之如飴,不顔厚乎?至若霸《書》在當時即已黜之,雖用大中大夫言姑存之,然隨黜之矣,乃云霸書雖在,豈澄曾見之耶?抑否耶?
' a, \( \! @5 b  I2 V, S8 u
5 V: g+ F  M& s
% F4 U7 l4 x; @$ l

签到天数: 281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8]三品御史

3#
 楼主| 发表于 2014-6-25 22:14:55 | 只看该作者
“及梅賾二十五篇之《書》出,則凡《傳》《記》所引《書》語諸家指為《逸書》者,收拾無遺,而其言率依於理,比張霸偽書遼絶,世遂以為真孔壁所藏矣”。二十五篇不出自梅賾也,若云《傳》、《記》所引《書》收拾無遺,則非《書》收拾《傳》、《記》,《傳》、《記》自引《書》也。# [- ~* ]: C. j' ]' e7 u
“唐初諸儒從而為之疏義,自此漢世大小夏侯、歐陽氏所傳《尚書》止有二十九篇者,廢不復行,惟此孔《傳》五十八篇孤行於世,伏氏《書》既與梅賾所增混淆,誰復能辨?”大小夏侯與歐陽氏所傳《尚書》,在西晉永嘉之亂即已亡失,並不自唐人為疏義後始廢而不行也,況五十八篇既行,則二十八篇自在其中,不惟不廢絶,又何曾混淆耶?
1 D3 Q5 m# ]5 ]5 K$ F
" x. H$ O* s0 L# S! a《書》篇題之冤
* p  h! ]5 I0 }. [$ j' k' i0 e歸有光曰:昔班固志藝文有云“《尚書》二十九篇,古經十六卷”,則以古文為漢世偽書,故别稱為經,不使相混。蓋當時儒者之慎重如此,而唐之諸臣不能深攷,猥以晚晉雜亂之書定為義疏,而漢魏專門之學遂以廢絶。7 \4 o1 ^- T  J9 c4 [" c: I
初聞有光說大驚,及檢《漢志》知有光所據,即吳澄誤據之說,非《漢志》也。《漢志》云《尚書》古文經四十六卷,即安國《書》也,經二十九篇則今文也,班固當時未嘗有慎重分别之意,必欲分别,則孔《書》是《尚書》,伏《書》是經,當分别伏《書》,而有光反言之,本欲吠堯而適以吠蹠。此等學問,何苦為此唐、虞三代之《書》,不比《漢志》數行可錯讀也,況《古文》四十六卷非十六卷也。
1 I6 F4 }+ X, A7 y : [2 |; b5 C+ s6 I
《書》序之冤( j; P$ ]0 c  X, t. g# F! o
金履祥曰:朱子疑安國《大序》非西漢文字,履祥疑屋壁中絲竹之音,此東漢讖緯涉怪家言。王柏曰:《序》欲眩耀孔壁之奇,造為科斗書。既曰科斗書廢,無能知者,則安國焉知之?
# x$ ?4 [/ k( L# N2 Y$ Z! Y《漢景十三王傳》:初魯共王好治宫室,壊孔子舊宅以廣其宫,聞鐘磬琴瑟之聲,遂不敢壊。《藝文志》:共王往入其宅,聞鼔琴瑟鐘磬之音,則此在西漢本有之,若科斗之書,鄭玄曾註云《書》初出屋壁,皆周時象形文字。今所謂科斗書者,以形言之為科斗,若指體即周之古文也。而《正義》又云鄭知此者,正謂周時秦世所有,在漢代猶當知之,則是科斗雖久廢,他人或不知,豈有安國儒家亦不知者?《書序》為昭明所選,宋人不識《文選》,每遇《選》中文,必疑為齊梁人偽作,如疑《李陵書》、《子夏序》類,以為安國此篇必非漢文,而不知漢人之註之者早已如此,雖欲曲為吹求之,其可得乎?
" ?4 d3 X! Q! m% G0 y9 J; p
* d- b3 X8 i8 N) ]《書》詞之冤1 w- y- \7 B6 \# v
梅鷟曰:《大禹謨》,偽《書》也。《春秋·莊八年》魯莊公引《夏書》曰“皋陶邁種德”,此《書》詞也,“德乃降”三字乃莊公自言,杜預註此甚明。今乃連襲其文而以魯莊之語為《書》詞,此非偽乎?或曰:《左傳》“降”音“杭”,與古文音“絳”迥然不同。; M7 W% G1 \  E+ _7 x$ P
《古文》不立學,故趙岐、杜預輩皆不見《古文》,前既以此為《古文》偽案已辨之矣,今預實不見《古文》,不知“德乃降”是《書》文而誤以“《逸書》”二字註之“邁種德”之下,此正不見之據而說者,復以此為《古文》偽案,則兩端矣。按《左傳》“齊師圍郕,郕降於齊師,公子慶父請伐齊師,莊公曰我實不德,《夏書》曰‘皋陶邁種德’,德乃降,如務修德以待時乎?遂引師還”,則明是以郕降之故,故引《書》之稱降者以解之,使祗“邁種德”三字,則與郕降何與而引其語,且德足降物,引《書》甫畢,然後以修德起意,故曰“如務”,未有連作己語而復加“如務”以起其意者。至若“降”之音“絳”,與“降”之音“杭”,總作下解。如城降曰城下,下心曰降心,《詩》“我心則降”,《國語》“王降翟師”,皆是孔《傳》以“降”解“下”,與《釋言》、《說文》皆同,正“惟德足以下人,故黎民懷之”,《書》詞、《左傳》何異焉?
4 T# i0 B8 s, T1 C/ V《荀子·解蔽》篇:《道經》曰“人心之危道心之微“,明稱《道經》而以入《尚書》,非偽何也?況“人心”三句,《論語》無之,偽者所加也。
: R! {' X5 m7 o+ W9 k9 Y5 V/ |此正古《尚書》經之尊稱也。古以為帝典王謨其相授之語,實出自軒黃以來相傳之大道,故稱《道經》。此如《易通卦驗》云:燧人在伏羲前寘刻《道經》,以開三皇五帝之書。故孔氏《書序》亦有云“三墳為大道五典為常道”,皆以道名,可驗也。《荀子》原以“人心”二句屬之舜之詔詞,故曰“舜之治天下,不以事詔而萬物成”,言不以事物告天下也。故《道經》曰“人心之危,道心之微”,而註者曰此《虞書》語,此與《論語》所云“舜亦命禹”正同。蓋《道經》之名創自燧人,誰謂軒黃即老、列乎?若謂“允執其中”,《論語》祗此文上加三句便是行偽,則“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在馬融作《忠經》時即引其文,非東晉梅氏所能假也。
7 W' N" L! A5 S* {4 W2 R' P. T況“人心”四句蟬聨而下,並非逐句攙造者,何則?“惟精惟一”句,在《荀子》無其文也,乃《荀子》雖不引《書》文,而直引《書》意以為之解。如云“人心之危,道心之微,危微之幾,惟明君子而後能知之。倕作弓,浮游作矢,而羿精於射,奚仲作車,乘杜作乘,馬而造父精於御,自古及今未有兩而能精者也”,此正明取“精一”語而由繹其旨。“一則精,兩則不精,惟精惟一”,從“人心”二句而一氣訓釋,在《荀子》必不逆知後世人必有偽造“精一”語者,而先為此懸空之解,在偽造《書》文者亦必不求合《荀子》之意,故作此“精一”語以曲實其說。蓋《荀子》惟解經,故可引經文,亦可論經意,若偽造《書》者,謂其撮人成語則有之,謂自造成語以合人意旨,則萬無此事,何則?我造偽《尚書》,不造真荀子也。人稍有知,能領會此意,則亦可捫朕舌矣。
+ {& r0 u# o, E) y  b! Y+ [“汝惟不矜”四句,亦《荀子》有之而不著所出,何以知為《尚書》耶?況凡舜所命皆本《荀子》,非抄《荀子》耶?
9 K2 V( E$ r! i. ?( }% @若“汝惟不矜”四句,不惟《荀子》,即《老子》亦有之,此亦本經文而習為常語,不必定註曰某書曰者即無稽之言,二語亦然。此如《春秋》叔向謂子産,曰“昔先王議事以制”,雖用《周官》文而只作己語。晉徐邈與范甯書,曰“君子之心,誰毁誰譽”,雖直引《論語》文而不標所自,一若己之自言之者。古人引經類如此,若謂舜所命語多出《荀子》,遂謂偽《書》抄《荀子》,則大不然。《荀子》遵聖言可歴引之,若作偽者盜錢在一處,則人得蹤跡之矣。□子賊曹思刺平民,而自為掩耳之計,可乎?8 {* E; D' o9 S
故《論語·堯曰》篇,近亦有據之為偽案者,謂掇拾斷續且多易句,則不知此篇文體率散,撮各經以成章,原非引《書》,故文不順,序亦無接次,凡五章皆然,不止咨舜為然矣。先仲氏曰:《論語·堯曰》篇非引經體,故其所引者皆係孔《書》,而安國作《論語註》,並不註一篇名於其下,如“咨爾舜”章不註《大禹謨》,“予小子履”章不註《湯誥》,“雖有周親”章不註《泰誓》,“所重民食”章不註《武成》,何則?非引《經》也。) w( o: w0 V4 M& L0 C
《左傳·文七年》,晉郤缺引《夏書》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使勿壊,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謂之九歌;六府三事謂之九功,水、火、金、木、土、穀謂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謂之三事;義而行之謂之德禮”,詳其文則引《夏書》祗四句,以“使勿壊“止,下皆釋《書》詞也。今乃以《左氏》釋《書》之詞而通襲之作《書》文,可乎?且又有”德禮“一名,何無文也?
' T& b6 b$ W* R7 S! R  p2 D……況水火金木諸句,斷當屬之大禹口中,而不得為釋《書》詞者,《洪範》不云“天乃錫禹洪範九疇”乎?當禹治水時,天錫禹洪範而箕子傳而演之,故五行之說,雖見於五帝德而經文無有,惟《洪範》首演五行,曰水、火、木、金、土,而大禹即以水、火、金、木、土進之帝前,此一節正其本《洪範》以陳謨之事,故曰天錫洪範,禹則之以成九類。而前儒亦云水、火、金、木、土、穀者,即初一五行也;正德、利用、厚生者,即農用八政、乂用三德也;戒之用休,董之用威者,即嚮用五福,威用六極也;九功惟叙,九叙惟歌,勸之以九歌者,即天錫九疇以九為次,禹成九類亦以九為則也。是水、火、金、木、九功、九歌諸句,斷是《夏書》,斷是《大禹謨》,亦斷是大禹陳謨時口中之語。讀《書》至此,當憬然動心自愧無學,而猘犬狂吠不辨形聲,亦安用矣!又《楚詞》“啟棘賔商,九辨九歌”,竟以《九歌》為夏禹世襌之樂名,故《史記·舜本紀》云禹興《九招》之樂鳯皇來翔,亦謂禹紀舜功德為舜作樂,而皆本之於九功九歌,蓋《九招》即《九韶》,亦即《九歌》也,誰謂《九歌》非《禹謨》乎?. b. p+ t) T" g( N) H9 E* }
或曰:殷人作《誓》而民始畔,禹在虞廷,安得有誓師之事?且聞舜竄三苗矣,未聞大禹亦征苗也。
4 }- n: Q) U  \7 t+ T  f* O5 G+ ]$ F& K大禹征苗,在吳起對魏武侯早已言之,若誓師則《墨子》引《書》明載其事,且名曰《禹誓》,即其誓詞,亦與《古文》不大遠。有曰“濟濟有衆,咸聽朕言,蠢兹有苗,用天之罰”,此亦宜盡人所得見者。乃獨此一節,攻者甚衆,在元明間多有之,今則梅鷟、羅喻義皆紛紛矣,蠡吾李塨有與桐鄉錢甲辨詞,并載於此。* m+ J% W6 k& P, j3 _
甲謂:有苗已竄三危,禹安得而又徵之?且三危為燉煌地,非七旬所可得飲至者,況既已來格,何為《吕刑》又言遏絶之耶?是烏有也。
' H3 k5 W- b1 P  B$ \' q- F% D李塨曰:三苗雖一國,而君民不同,竄三危者乃竄其君,未嘗舉國人而盡竄之。《禮》:天子不滅國。當必更立一君於其地,奈其君荒迷如故,則又征之,故其誓詞曰“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此非其民所得為者,是舜竄一君,禹又征一君,不相溷也。且謂禹無征苗事者,謬也。《史記》吳起對魏武侯,云“昔三苗,左洞庭,右彭蠡,德義不修而禹滅之”,此彰彰者。甲但知苗之來格當在燉煌,而不知仍在本國,蓋有三危之苗,有本國之苗。《禹貢》云“三苗丕叙”,此三危之苗也,“三危宅而三苗叙”,即燉煌也,此舜所竄者也。《益稷》云“苗頑弗即工”,此本國之苗也。三危方叙績而本國無功,此即禹所征者也。故《舜典》黜陟分北三苗,亦惟三危與三苗攷績不同,故在禹治水之後,既黜陟而分北之,而至此不率則又征之,此明驗矣。若《吕刑》苗民,則直是唐初帝堯之事,《國語》云“三苗復九黎之惡堯興誅之”,而《正義》亦曰此滅苗民在堯初興時,至堯末年則又有竄苗之事。是唐、虞之際凡三誅苗,堯則遏絶之,殺其身翦其嗣不滅其國,舜則竄徙之而不殺其身,禹則第征之來之而并不竄,徙以漸而化,則以漸而輕。世但攻《古文》辨征苗事,而不知堯、舜與禹,其三世治苗有如是者。是今文《尚書》曾未夢見,而欲攻《古文》此妄也。4 }+ H" K4 [% {2 `' W
《大禹謨》若干章,每章必有諸書引用之文,吳澄所云《傳》、《記》所引收拾無遺者,此真聖謨洋洋嘉言孔彰也。汴宋人多輯格言,世有集唐人詩為珍祕者,即千文集字猶相傳至今,《古文》總作偽而聖謨嘉言會粹一處,則亦不可沫矣。明閩人陳第有《古文引書證》一編,雖不無遺漏,然亦有可紀者如此,除前卷証《夏書》條,及前條有《左傳》郤缺引《書》,魯莊公引《書》,臧武仲引《書》,仲尼引《書》,孔子引《書》,聲子引《書》,《吕氏春秋》引《書》,《襄五年》引《書》,《國語》内史過引《書》,《後漢·劉梁傳》引《書》,《國策》趙武靈王引《書》,《墨子》引《書》外,尚有《左傳》引《書》“惟先蔽志昆命於元龜”,《孟子》引《書》曰“洚水儆予”,又曰“舜往於田號泣於旻天”,又曰“祗載見瞽瞍,夔夔齋栗,瞽瞍亦允若”,《荀子》引《書》“維予從欲而治類”。: ~" E9 ]( |" n( p8 J

* o* R$ O6 b1 P( ]) [卷五
* X0 {- N0 |; Z6 m! _  a6 N或謂:第五章“鬱陶乎予心,顔厚有忸怩”二句,襲《孟子》“鬱陶思君爾忸怩”為文。
7 l9 K3 e* ?& D2 f! r此古《舜典》文,非《孟子》文也。《孟子》所引,是古《舜典》中文,而《尚書》亡其前截,故《史記》作《舜本紀》,即引《孟子》文以補《舜典》之所闕。自“九男二女完廩浚井”以至“舜避堯之子”,節節有之,故《孟子》曰“鬱陶思君”而《史記》曰“我思舜正鬱陶”,此真古《舜典》原文。觀宋玉作《九辨》亦有曰“豈不鬱陶而思君兮”,此時宋玉必不讀《孟子》,可知也。然則《五子》此文或襲《舜典》,茍非《舜典》,則必《孟子》與《史記》同襲《五子》“未有明明”五章,《左傳》與《國語》並引其《書》,而反降而襲《孟子》者。
2 M7 g* x3 x& Y甲謂:《孟子》“舜卒鳴條,為東夷之人”,此當在今山東,而《伊訓》曰“造攻自鳴條”則桀都安邑,在今山西,與鳴條何涉?
, J8 J: g; a- N( c李塨曰:《史記》稱桀敗奔於鳴條,則“鳴條造攻”不止《書》詞,若《孟子》稱東夷則别一鳴條。《正義》謂陳留平丘縣有鳴條亭,此在東鳴條也,舜所卒也;蒲州安邑縣有鳴條陌,此在西鳴條也,桀所誅也。一東一西,不必牽合。獨予為《孟子》解,則桀都安邑,舜亦都安邑,舜卒不當在東夷,其稱東夷者,以戰國分東西,指函關言,關西為西,關東為東,如曰東方六國者是。舜卒安邑,亦可稱東,況别有地也。夷裔也,今俗名邊,猶言東邊也。
# `3 X& t+ Y' ^% `8 k4 O! ^
" @+ N  i$ i5 W& |卷六/ ]! h! X$ `% ?4 m+ `4 b) k3 R* g( {! h) k
或謂:《漢·儒林傳》謂司馬遷從安國問,故遷《書》載《堯典》、《禹貢》、《洪範》、《微子》、《金縢》多《古文》說。今攷《史記》五帝、夏、殷、周《本紀》及魯、周公、燕、召公《世家》,皆不出伏生二十八篇之外,所云安國二十五篇者,無片語也。若《湯誥》載其詞與《古文》絶不同,惟《泰誓》有“今殷王紂用其婦人之言,自絶於天,乃為淫聲,用變亂正聲,怡悦婦人”,《蔡仲之命》有“以車七乘,其子曰胡,率德馴善,舉胡以為魯卿,士言之於成王,封之於蔡”諸語,然亦僅矣。是必安國之《古文》原止此數,今所傳者非是耳。1 L7 c/ ~$ ^4 K% D8 Z* S- T
……若云《堯典》、《微子》、《洪範》、《金縢》多古文,說則亦有故。伏并二《典》而合之,而《史記》分《堯典》於《堯紀》,又分《堯典》之半於《舜紀》,則用孔說矣。若今文《洪範》頗涉變怪,流之為劉向五行之學,大不雅馴,而《史記》祗就其本文次第敷衍,似用孔說。至《金縢大傳》及夏侯、歐陽之學,皆謂周公之死,成王欲葬成周而風雷變興,谷永上書所云“成王葬公以變禮而當天心”,張奐《災異疏》所云“昔周公葬不如法天乃動威”。而《史記》不然,既知古文《金縢》與今文異而不得其本,先於周公避居時作一發策迎公之事以從《古文》,又於周公葬後别叙一發策賜郊祀之事以不從《今文》,則其用孔說而不用伏說,為彰彰者。惜其不得《古文》本,不多載耳。
1 s( \6 a6 h* @8 T1 R4 E又謂:三公,即《立政》之常伯、常任、凖人也。按《白虎通》有司馬主兵,司徒主民,司空主土之言,因知常伯即司徒,常任即司空,凖人即司馬,所云三事者,三公也。古公卿只一等,王臣公,公臣大夫,即不言卿;君一位,卿一位,即不言公。凡三公、九卿、六卿,皆漢儒之言,古無是稱,且六卿是軍制,非國制也。《牧誓》司徒、司馬、司空祗是三卿,即魯三家三卿,季孫司徒,叔孫司馬,孟孫司空,皆無冢宰、宗伯二名。即虞氏九官,禹司空也,稷司馬也,契司徒也,亦無冢宰、宗伯。然則冢宰非官也,宗伯亦非官也。/ r4 [6 R' ?0 ]
《立政》諸官名多不可攷,即常伯、常任、凖人三官,舊儒紛紛,皆不足據,若以司徒、司馬、司空當之,則尤無理。《立政》分序羣官,原有司徒、司馬、司空三名,别列文内,何可相混?舊有謂凖人近於庶獄,而人即非之,曰如此則常伯、常任當是庶言、庶慎乎?若以為司馬,則攻者接踵矣,若公卿異等,則《孟子》明有六等五等之分,即《周禮》亦有九服九命之别,甚至《易通卦驗》亦曰:君有五期,輔有三名,以公卿大夫判作三等,其或言公不言卿,言卿不言公,祗是互詞,猶稱歲為春秋非無夏冬,稱日為朝非無昏也。今謂三公、九卿、六卿皆漢儒之言,則凡《公羊》、《荀子》稱天子三公,《周禮·攷工》稱九卿之朝九卿之治,皆不出自漢註。即《王制》天子命三公九卿元士皆入學,《月令》天子親帥三公九卿以迎春於東郊,並非東晉偽《書》也,況大戰於甘,乃召六卿,則天子六卿本出自《今文》,而又謂六卿亦只三官,且必為軍旅所用非在朝之官,則六卿並不限於三,祗以六者之中,其三者更切民用,則又另稱之,如《洪範》以“三八政”特稱司徒、司空、司宼類。故《漢·公卿表》專以司馬主兵,司徒主民,司空主土,為天地人三名,而《白虎通》因之,此即東漢三公之所始。而至於軍旅,則亦以營壘、尺、籍三者頗重,與冢宰統邦治、宗伯專主禮儀者稍有不同,故兵制用人又以三官立師中之長,而實則天子六軍則六卿齊將之,諸侯三軍則三卿齊將之。凡出師命將,皆用命卿,故公、榖註《春秋》,直以三軍為三卿,二軍為二卿,並以官名軍,可驗也。彼第知三官為三事,而不知六卿之召,有曰嗟六事之人,則六官矣。且六官並列,隨所取用,太皥五鳩於六官之外,有司寇而多司事;《洪範》八政於三官之外,增司寇而反去司馬;殷、宋九卿於六官三官外,又增左右師司城,而獨無司空。至若唐、虞九官,則賈公彦謂:天官為稷,地官為司徒,秋官為士,此堯時事,至舜則命伯夷為秩宗即春官也,垂為共工即冬官也。又曰:堯初天官為稷,至試舜天官之任,謂之百揆,即冢宰也。是九卿六卿皆三代習用之官,其必非漢儒妄言而限於軍制已可見矣。如謂稷是司馬,吾不知所據。如謂唐、虞無冢宰、宗伯,則百揆、秩宗所掌何事?恐舍此二官,定無所屬。若謂冢宰非官,宗伯亦非官,則此二者是何物?豈可食者乎?! i/ _+ d9 p* W# R& R

, ]  O$ l' j: Q: H; v2 ?: u卷七; |2 \. |0 b9 g% V& z7 H& m
古文《堯典》以“禺銕”作“嵎夷”,“柳谷”作“暘谷”,“伏物”作“朔易”,“鄙德”作“否德”,“不怡”作“弗嗣”,“璇璣”作“璿璣”,“北嶽如初”作“如西禮”,“兆十有二州”作“肇十有二州”,“惟刑之謐”作“惟刑之恤”,“祖饑”作“阻饑”,“穉子”作“胄子”,“五十載陟”下增“方乃死”三字。' ^1 o; U7 g0 \8 ]: m4 g
……若以至於北嶽如西禮,作“如初”,此漆《書》古文也。馬、鄭作漆《書》古文註,其說如此,而竊作今文,亂矣。至於“五十載陟”,據其自解有云:按《竹書紀年》書法,只宜作“五十載陟”,則欲攻晉後所出之孔《傳》,而乃取晉後所出偽《書》之書法以刪改古經,豈有此理?若謂《傳》以“方乃死”為“陟”之註,則以“陟”訓死,猶屬非義,“方”乃何解?蘇軾引韓愈說,謂“陟方猶言升遐,《書》曰‘惟新陟王’是也”,則以陟方為義而訓以乃死,似頗明順,然猶多此一訓,況欲刪去三字,則直焚書矣!舊謂鄭玄讀此,“舜生三十”句,“徵庸三十”句,“在位五十載”句,未聞以“陟”字句者。縱今文多難讀,亦不必如此。8 \: Z% N- O8 A: A# Z* \
《記》曰“《簫韶》,舜能繼堯之道也”。樂章宜以堯發端,今以《論語》引《書》“堯曰咨爾舜”節當《汨作》樂歌之文,與“文王曰咨”同。以《左傳》引《書》“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當《膏飫》樂歌之文,與“將賞為之加饍,加饍則飫賜,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同。餘凡《大禹謨》中“皋陶邁種德”、“地平天成”、“念兹在兹”、“成允成功“等語無所專屬,任歸之《九共》篇中,惟觀者自擇焉。5 v# ?5 k7 F) m$ C1 f  f
此真喪心病狂矣!欲滅聖經而指為偽《書》,乃自造偽字、偽經、偽逸經以侮嫚聖言,有王者起不誅,何待?嗟乎!誰為作俑以至於此,且此種行逕,在前似有為之者,觀洪邁曰“孔安國强解《汨作》、《明居》”,而今并《九共》、《膏飫》皆註之而實以文,何其無忌憚也,則在前似有為之而被詬厲者,今復蹈此,則不止無忌憚矣。彼徒知《左傳》所引有九功九歌諸語,遂妄以《九共》當九歌,謂即是《簫韶》九成之樂,而不知《左傳》所引者《夏書》也,《夏書》正是《禹謨》。《史記》以《皋陶謨》、《益稷》録入《夏本紀》中,列《禹貢》之後,正謂《禹謨》是《夏書》首篇而《皋》、《益》繼之。故《左傳》、《國語》凡在《禹謨》、《皋》、《益》中文,則皆稱《夏書》,是九功九歌其為《禹謨》無疑也。縱曰九功九歌即《大招》九成之樂,亦仍是《禹謨》而斷非《汨作》、《九共》等逸篇之文,何則?史作《舜本紀》有云“四海之内,咸戴帝舜之功,於是禹乃興《九招》之樂,致異物鳯皇來翔”,是《韶》雖舜樂,而實為大禹所作,徒以歌舜之功德而歸之於舜。是以《楚辭》有“啟棘賔商,九辨九歌”語,而王逸註云“啟能修明禹業,重列其宫商之音”,則是《九招》之樂明作自禹,故九功九歌《禹謨》載之,大禹又明明言之,則與《史記》、《楚詞》所云恰恰相合。人第知舜有《韶》樂,而不知實作之於禹,此亦註古文《禹謨》者一大快事。如此解經,方能破庸妄之見,發前人所未發。乃僅以《九共》二字,聲音相近,遂妄以《汨作》、《膏飫》聨翩當之,則其陋劣杜撰為何如者?且其所謂倣申培《詩說》例作篇題三首,則尤無理。彼劇遵朱氏,故恥引《毛詩小序》以為証,而偏引申培《詩說》。夫申培授魯詩,未聞有所謂《詩說》也,在前史志藝文者,並未嘗有此書名,至明嘉靖間廬陵郭中丞家忽出子貢《詩傳》、申培《詩說》二書,以為得之黃文裕祕閣石本,實則攷功豐坊偽為之,予向有《駮義》一書略斥之矣。今引此自據,使知之而引之耶,則以偽濟偽,此妖言畔道之同黨,可并案也;使不知而引之,則近代偽書尚不能辨,而欲辨唐、虞三代之偽書,能乎?且是人胸臆,全未讀書,欲作偽今文,則亦當覓真今文讀之。今文《大傳》其在《虞傳》中有《九共》篇引《書》,曰“予辯下土,使民平平,使民無傲”;在《殷傳》中有《帝告》篇引《書》,曰“施章乃服明上下”,則《九共》逸篇在今文有真書矣,乃墨守今文者全不之知,反攘古文之《夏書》而割綴成篇,不亦羞乎?, G# W! k* B5 K  U! x6 \' b- Y

签到天数: 880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10]一品大学士

4#
发表于 2014-6-26 00:40:24 | 只看该作者
斌大  回家感觉是不是很好!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中华姚网,全球姚姓“根”之网。欢迎您宗亲!

手机版|Archiver|姚网--姚氏宗亲网上寻根与交流平台 ( 粤ICP备10011825号-1  

粤公网安备 44010402000877号

GMT+8, 2024-5-30 07:44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