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后秦说姚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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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5 }' w- Y. s/ s$ Y6 p( E                                        夜话后秦说姚苌  作者：南国此时正清秋
姚苌字景茂，羌族人，世居南安赤亭，现在的今甘肃陇西，是羌族首领姚弋仲第24子。老头很能生，共计有42个儿子，比较出名的有2个：姚襄和姚苌。

现在先从姚襄姚苌兄弟说起。

) q2 p! a/ m/ W; `5 v姚襄是姚弋仲的第五个儿子，老姚归西之后，他手下这只羌族军事集团归了姚襄指挥。胡人也没什么长幼尊卑，传位长子的说法，能者为主，这点倒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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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N+ A, ^6 t- a7 ~' k早年间姚弋仲曾经评价儿子姚襄：“汝才十倍于闵。”闵指的冉闵，是把后赵羯族杀个天翻地覆的武悼天王，但是在老姚眼里这位冉天王比五儿子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事实证明，老姚眼光真是不错。

姚襄带着这些个部下遵从姚弋仲的遗言向东晋归附，一路走，一路乱打。等姚襄路过麻田时和李历激战，结果姚襄的战马中流失死了。眼看姚襄就要危险，这紧要关口姚苌出场，把自己坐骑让给五哥姚襄，姚襄上马转头问小弟姚苌：汝何以自免？——战马让给哥哥我，你怎么脱险呢？姚苌的回答很艺术：但令兄济此，竖子安敢害苌。

; N/ t- Y5 w) l+ z% |, P细细品一下姚苌这句话。

一般文学影视作品经常有这个镜头，某人担任掩护，对被掩护的人说：你先走，我死了没关系。把这句话套用上面场景，文言文翻译就是：但令兄济，苌死何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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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很悲壮的，第一层意思，你先走，第二层意思，我大概活不了的。所以说被掩护者听了这话，十有八九是心中有愧。

姚苌的这句：但令兄济此，竖子安敢害苌。同样是两层意思，但是境界完全不一样。第一层意思，姚襄哥哥你尽管走，第二层意思，只要哥哥能安全，敌人不会把我怎么样。换言之，姚襄的能活着就是姚苌生命安全的保障。这样讲对姚襄的心理压力一下子减少很多。

* H' H1 |5 x' n' v6 l' C4 H7 E8 A后面事情的发展很符合大众剧情，“会救至俱免”，救兵到了，姚襄姚苌兄弟二人都安然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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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苌“少聪哲，多权略，”还是个小孩就跟着哥哥姚襄打仗，而且“每参大谋”。是姚襄身边得利的助手。

后来姚襄梦见这个弟弟穿着龙袍坐在御座上，各族酋长部落首领在下面拜见。假如心里阴暗的人梦见这场景，估计就对姚苌下黑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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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姚襄非但没因为这个梦对姚苌猜疑防范，相反还很高兴，对手下说“吾梦如此，此儿志度不恒，或能大起吾族。”这小兄弟大概是了不起的人物，或许能振兴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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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襄归附东晋之后，受到扬州刺史殷浩猜忌，居然导致双方火并一场。姚襄于是叛离东晋，带着手下一路北上，占许昌，攻洛阳，在被东晋大将桓温击败之后，又改道打到关中去了。关中地区当时是崛起的氐族苻氏地盘，符黄眉
苻坚等人带兵马和姚襄开打。需要注意一点是当时苻坚还不是皇帝，仅仅跟着符黄眉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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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在三原大战，这一回不想姚襄战马再次栽倒——大将找匹好马骑很重要，人被前秦军捉去，“为（符）坚所杀”。这里特别注意的是，史书里明确记载了姚襄是被苻坚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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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q3 s% v1 K0 f# P4 w6 k; F0 S姚襄少年英雄，17岁就领兵打仗，弘农人杨亮对他评价是“神明器宇，孙策之俦，而雄武过之。”是比小霸王孙策还要厉害的人物。可惜姚襄同孙策一样英年早逝，死的时候仅2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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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襄被杀，战败的姚苌在这里无奈率领部众投降了前秦。

6 `6 `! r+ @  N1 y$ X) j% d当时姚弋仲的灵柩姚襄随军带着的，“秦主生以王礼葬弋仲于孤磐，亦以公礼葬襄。”这次前秦皇帝苻生给姚弋仲和姚襄一起下了葬。讲这点是特别说明苻生也有厚道的时候，这个事不能张冠李戴安在苻坚头上。（《资质通鉴》）

4 `$ ]8 r) E* v5 @7 I' B4 q9 T野史一直以来有种姚苌投降前秦后，符黄眉要杀姚苌，但是被苻坚阻拦的说法，被视为是苻坚救了姚苌一命。但是这种说法是有水分的。因为这么大一件事，很多史书比如《晋书》《十六国春秋》《魏书》《资治通鉴》等等都没有正面记载，一点一毫的直接书面证据都没有。

) o9 M4 W7 h2 n唯一的一点关于这件事的记载是侧面的，源于徐嵩的一句话。徐嵩是前秦大臣，姚苌背叛前秦后，他手下将领姚方成抓住了徐嵩。在杀徐嵩前，徐嵩来了一句“汝姚苌罪应万死，主上止黄眉之斩而宥之。”主上是指苻坚，黄眉是指符黄眉，这才有了符黄眉要杀姚苌，苻坚出面阻止的说法。

. x% b" f8 t. k" |, W# \/ Z8 H但是徐嵩的话是否有水分，有多大水分，不得而知。或许徐嵩是说了事实，或许是临死前信口开河来诋毁姚苌。所以苻坚是姚苌救命恩人这个说法值得商榷。

6 R2 G( N9 V& Q. w一般来说，敌方高级首领做了俘虏能暂时保全性命，下场或者如同刘禅
陈叔宝混吃混喝等死，或者如同李煜发发牢骚被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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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f5 W" ^+ b# k( S. f0 r姚苌恰恰走了第三条路——受到重用，跟着苻坚打江山。

苻坚能当前秦皇帝，也是源于一次政变，杀掉了苻生坐稳皇位。随即苻坚把归附的姚苌任命为扬武将军，开启了姚苌在前秦的征战之路。

/ |" |2 l: j' J- Q+ q: W姚苌在前秦平略阳叛变，剿灭杨纂，攻灭前凉，袭击东晋，击败杨亮。十多年的时间里“为坚将，累有大功。”

. j$ ~1 y3 H3 G' d- X姚苌功劳大，官也做的大，历左卫将军，陇东、汲郡、河东、武都、武威、巴西、扶风太守，宁、幽、兖三州刺史，步兵校尉，封益都侯。姚苌一步一步成为苻坚比较倚重的高级将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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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J/ g! }3 d) N0 a可以说姚苌在苻坚手下效力的这些年，是对得起苻坚的，尽职，也尽了一员大将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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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j9 j2 y" `: N等苻坚统一北方之后，转过脸打算一举拿下东晋。史书记载，苻坚这个计划是受到慕容垂，姚苌的支持，但是《晋书》《十六国春秋》没有用明确记载姚苌对苻坚讨伐东晋有支持，慕容垂一心说服苻坚征讨是跑不了的。明确姚苌支持征伐东晋的记载在《资治通鉴》里，原文是“独慕容垂、姚苌及良家子劝之。”

《资治通鉴》的成书时间晚于《晋书》，更晚于《十六国春秋》，司马光他老人家的记载是出自考据还是凭空想象的文学手法，值得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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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支持苻坚南征东晋，是因为想恢复燕国，出征前就开始做复国准备。假设姚苌支持苻坚出征，从后面事情发展看，还没有做兵败叛离的打算。

$ N& v  m# U# z  f" n# k, S等苻坚决心征东晋，对姚苌委以重任，授龙骧将军。前秦的龙骧将军是苻坚担任过的职位，苻坚当皇帝之后从没授予他人，今天破例授予姚苌。

( p2 t0 r4 I4 F7 s; J要说这时候把龙骧将军授予姚苌是收买人心，让姚苌去买命，说不通。姚苌跟随苻坚十余年，这时候再收买有点晚。唯一的解释是苻坚对姚苌的信任，因为苻坚授予姚苌龙骧将军之后还有一句嘱咐“山南之事一以委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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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J+ y# z0 W- k1 k: a当时前秦也有人眼光毒辣，此人名叫窦冲，直接进谏苻坚王者无戏言，委任姚苌为龙骧将军是不祥之兆。“坚默然。”但是也没做出其他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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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 {0 T0 d7 b- N" \前秦和东晋在肥水决战，秦军败得一塌糊涂。姚苌也没捞着表现机会，和败军一起退回了北方。等回到前秦国都长安之后不久，前秦境内一片大乱了。

丁零族的翟斌，慕容家族的慕容垂
慕容泓 慕容冲 慕容农先后起兵叛乱，前秦国内遍地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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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 T# `& n8 T# k当慕容泓起兵反叛苻坚之后，苻坚派儿子符睿领兵平叛，姚苌作为符睿司马同行。结果符睿小伙子年轻气盛，到了战场不停姚苌劝阻，冒失轻进，被慕容泓一战杀掉。皇子战死，姚苌马上派出长史赵都
参军姜协两个人去苻坚面前谢罪。

此时的苻坚的心态已经发生变化，宽厚仁慈少了很多，加上爱子阵亡，一怒之下杀了赵都、姜协二人。姚苌得到消息，自己派去谢罪的人都死了，下一个苻坚要杀的恐怕就是自己，惊恐之下带手下亲信背离苻坚逃命去了。现在仅仅是逃命，没心思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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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苌当时是无目的、无计划，奔着渭北就去了。因为那里是自己老家，老爹姚弋仲的老根据地，算是自己的地盘。等到了渭北马牧之后，当地豪强五万多家归附姚苌，推荐姚苌做盟主。姚苌起初或是真心，或者是假意的推辞，关键时候，尹纬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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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纬是天水豪族尹家子弟，早年天水尹家因为追随姚襄，在苻坚杀掉姚襄之后禁止尹家子弟出仕——苻坚也有度量小的时候。由于这个原因，尹纬在前秦只能混个小官当当，所以他对苻坚和前秦是十分痛恨的，在前秦灭亡的好几个关键时刻，都有尹纬的身影，而且出了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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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D$ }4 d; T2 y* d- g% @4 u苻坚早年那个很不起眼的决定，后来能影响到国破身亡。这怪谁去？只能苻坚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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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t+ g! |  k7 d5 `) U& h尹纬现在出来，就对姚苌先分析形势，前秦灭亡不可避免。然后吹捧姚苌能力强，在乱世必然有所作为。最后讲我们地方豪族推荐姚苌您为主，希望救民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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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苌听从尹纬的话，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大赦境内，改年号白雀，算是正式建立政权，和前秦分道扬镳。

姚苌称王之后，一面和慕容家族搞好关系，互不侵犯，一面在西北地区攻城略地。这么一闹腾，把苻坚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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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之所以亲征姚苌，一方面是姚苌实力强，其他人来了也白搭，另一面也是苻坚不信任异族、异姓将领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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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苻坚派慕容垂、苻飞龙攻打翟斌，结果慕容垂杀了苻飞龙造反。再派符睿带着姚苌出战，结果符睿战死，姚苌也反叛。慕容垂、姚苌两员得力大将先后离去，此时的苻坚对异族、异姓将领或多或少信任度在下降。

) c" m5 B6 z' a2 a! f. a3 d姚苌对苻坚这一战，先败后胜。上来被苻坚压制的动弹不得，而且水源还被切断，姚苌营中甚至有人渴死。偏巧这时候下了一场雨，姚苌大营积水三尺，而大营百步之外降雨才一寸多一点。缺水问题一下解决，姚苌的军队士气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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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S2 i8 j9 U' r- [" y. s苻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当场掀了桌子大骂：老天爷也没良心，怎么偏偏在反贼那边下雨？（“坚方食，去案怒曰：天其无心，奈何降泽贼营”——《十六国春秋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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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劲的姚苌开始反击，一战大胜秦军，俘虏了毛盛
徐成几十员大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从前老同事，老战友，姚苌把这些人有客客气气送还苻坚。

苻坚这边打不赢姚苌，背后慕容冲又在打长安。相比之下还是长安重要，所以苻坚不再和姚苌纠缠，退兵回救长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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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m! i9 r* y# a4 R) B4 K姚苌看着苻坚回长安打慕容冲，于是和手下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姚苌手下多建议直接攻打长安，坐镇关中。姚苌自己的想法很特别：“慕容家起兵有东归之心，不会在关中待很久。我们先平定岭北一代，等秦燕两败俱伤，兵不血刃取长安，这是如同卞庄刺虎一样。”后面事情的发展，和姚苌的判断基本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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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2 D4 B% P5 N姚苌继续在岭北攻略地盘，其中攻陷新平值得说一下。

6 r2 ]" D  y, A当时姚苌攻新平，新平太守苟辅要投降。这时出来几个多嘴的人，其中有辽西太守冯杰、莲勺令冯翊——战乱时期这么多官员不在其位，他们同苟辅讲：天下大乱，才能见臣节，昔田单守一城而保存齐，现在我们应该尽力死守，死而后已，怎么能变节？

; o2 b: b' v2 B苟辅耳朵根软，听了这么大义凛然的话，决心死守新平。一出惨烈的新平攻防战上演，姚苌战死万多人，愣是没打进去。

苟辅除了会硬拼，也玩阴的，居然想出诈降计。姚苌起初没多想，还以为苟辅真心投降，带着人准备入城。想姚苌也是历经百战，还没到苟辅伏击圈就看出破绽，掉头就跑。苟辅带人追杀，姚苌手下又阵亡一万多人。

4 T# T) Q. U9 o. |3 I, ?9 e双方又打了一段日子，苟辅的新平城是粮草殆尽。这时候姚苌派人招降，说的很好听：我姚苌以义取天下，不会仇恨忠臣。你苟辅带着人投降只需要迁移他处，这里我要设置军镇。

! M0 C7 |. s5 h  z苟辅还真是耳朵软，姚苌的劝降他听了，带着城内五千多人投降。结果姚苌把这些人全部坑杀，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 i9 c& K9 g1 p% g6 z6 Y这里姚苌屠城倒不是心狠，是苟辅假投降在先，姚苌假招降在后，一报还一报。再说苟辅诈降计杀掉姚苌一万多人也不是稻草人，也是上有父母下有老婆孩子的大活人。苟辅自作自受，可怜搭上新平五千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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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 j2 |, ^, n- ~9 u5 O- |想姚苌对前秦的俘虏降将毛盛 徐成
/ ^/ c4 ~, u- Y8 V9 ]雷恶地都未曾杀戮，区区一个苟辅真心投降怎么会刻意杀他？实在是苟辅做事太不地道了，姚苌不是那种残忍好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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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苌这里正在经营自己的地盘，忽然有一天他在前秦的老同事，前秦司隶校尉权翼、尚书赵迁、大鸿胪皇甫覆、光禄大夫薛赞、扶风太守段铿等文武数百人前来投奔。这让姚苌很意外，细细问下才知道，长安失守了。

苻坚
慕容冲在长安展开攻防战，守城的苻坚占不到上风，居然听信“帝出五将久长得。”“坚入五将山长得”的鬼话跑到五将山去了，把长安丢给儿子符宏。符宏小伙守不住，很快被慕容冲攻破长安城。

: r( L4 C7 b- K. C- E, F$ K这数百前秦大臣既不想投降慕容冲，也不想在长安一死了之，想来想去还有老同事姚苌在附近，都跑到姚苌手下混口饭吃。前面姚苌有俘虏苻坚大将礼而送还这事，使得这些前秦老熟人对姚苌印象相当好。另外这些大臣也不是傻子，他们看得出，未来关中之主，非姚苌莫属。

# o# `" `3 x+ y& O姚苌得知苻坚在五将山，派出将军吴忠把五将山包围。苻坚身边随从溃散，仅剩下几十人，吴忠轻而易举的擒获苻坚，押到新平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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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作为俘虏的苻坚，“苌求国玺于坚”，字面意思是姚苌亲自去求传国玉玺的。姚苌对苻坚说“苌次膺符历，可以为惠。”苻坚没那多废话，怒目大骂：“国玺已送晋朝，怎能送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贼！”

- ]' d: n  h& h/ U; ^/ |! w6 |! I3 V+ @碰了一鼻子灰的姚苌又派人去要求苻坚禅让帝位，这次派去的就是尹纬。苻坚还是大骂：“禅代是圣贤之间的事。姚苌什么东西，敢自比古代圣人！”

: k! z" B- i) x7 V0 F# H苻坚和尹纬的这次谈话内容应该很多，可惜史书全无记载。这个判断的依据是谈话最后苻坚问尹纬：“你在我的前秦做什么官？”尹纬回答：“尚书令史。”芝麻官。苻坚听了一声叹息：你有宰相才能，王猛一样的人物，但是我竟然不知道，覆亡也不冤枉。苻坚对尹纬做出“宰相才，王景略之流”的评价，不是交谈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的。很可惜我们不知道当时尹纬如何在苻坚面前表现了自己的才干。

5 `7 Z4 i3 ~; i) V; y5 w# H+ w按史书记载，姚苌向苻坚索求玉玺，要求禅让不得，苻坚骂而求死，姚苌就下令把苻坚缢杀新平佛寺。表面看就是姚苌的要求苻坚不能满足，于是被姚苌杀掉。事实并不是这么简单。

' Q0 w% {' P( R7 J$ k! C4 B# Q姚苌为什么索求传国玉玺，为什么要求禅让？这里牵扯的是正统问题，是表名身份的问题。现在看苻坚前秦，姚苌后秦都不算正统王朝，但是当时他们自己还是看重这一点。

假设姚苌拿到传国玉玺，就有受命于天的名义称王称帝。假如苻坚把皇位禅让姚苌，那更了不得，姚苌就可以名正言顺接管前秦的控制区域，几乎兵不血刃取得北方大部分地区统治权。另外一点是，当时姚苌手下前秦旧臣众多，能获得玉玺或者苻坚禅让帝位，都能安抚众人之心，巩固和稳定姚苌的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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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台警匪电影经常出现一句台词：对不起，你必须死。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苻坚被杀。

从私人恩怨讲，姚苌哥哥姚襄是被苻坚所杀，杀死苻坚替亡兄报仇合乎情理。姚苌今后不止一次会用到这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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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o/ i8 b: |0 ]7 |6 h虽然苻坚对姚苌活命之恩不辨真假，但是姚苌在苻坚手下南征北战十几年，战功赫赫，也算是报答过了。

; ~+ F2 S5 p" e" U9 X7 U0 N/ @另一面杀苻坚，也是迫不得已。史书记载，苻坚被杀之后，“三军莫不哀恸”，可见苻坚在姚苌军中也是有很高威望的，更何况姚苌身边还有前秦旧臣几百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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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姚苌放走苻坚，手下大概很多人会跟随苻坚而去。假设手下这些人出于同情偷偷放走苻坚，这算是还好。万一他们放出苻坚直接哗变，夺取姚苌军权，甚至杀掉姚苌，也不是没有可能。

" c9 t" a6 @$ X5 X, M2 A虽说是莫须有的假设，但是想想这些情况就很恐怖。苻坚此时是烫手的山药，既不同姚苌合作，留着又有危险。最简单也是最无奈的解决方法——杀死苻坚。

- c; H/ J8 l& T/ _7 s+ b+ {+ J乱世相斗，丛林法则，姚苌想称雄关中，苻坚就必须死。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对苻坚覆亡有自己的看法，全文引用：臣光曰：论者皆以为秦王坚之亡，由不杀慕容垂、姚苌故也，臣独以为不然。许劭谓魏武帝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使坚治国无失其道，则垂、苌皆秦之能臣也，乌能为乱哉！坚之所以亡，由骤胜而骄故也。魏文侯问李克吴之所以亡，对曰：“数战数胜。”文侯曰：“数战数胜，国之福也，何故亡？”对曰：“数战则民疲，数胜则主骄，以骄主御疲民，未有不亡者也。”秦王坚似之矣。

6 K" n0 @; l+ H1 `, c4 v2 x司马光的观点概括一句话就是：苻坚悲剧是咎由自取，不要怪慕容垂、姚苌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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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死了，慕容冲在长安也没多待几天就率部东归。这时长安空虚，一个叫郝奴的家伙不知深浅，趁机在长安称帝，过过皇帝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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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L! K. ~4 W# |: ^4 H4 B姚苌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马上派兵攻打长安。郝奴确实跳梁小丑，战败之后乖乖向姚苌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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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5 s* O- p' x公元386年，姚苌正式在长安称帝，国号大秦，史称后秦。追尊父亲姚弋仲为景元皇帝，追谥哥哥姚襄魏武王，立妻虵（蛇）氏为皇后，儿子姚兴为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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虵皇后南安人，姚苌的老乡。姚兴即位后尊为皇太后。另外姚兴当皇帝后还把一位孙氏尊为皇太后。孙氏在姚苌身边地位如何，不得而知。有人推断孙氏是姚兴生母，虵皇后是姚兴养母，但是目前缺乏足够证据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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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苌人品有点问题，但却是个好皇帝。称帝之后吃饭一道菜，妻子也不穿华丽衣服，宫中珍宝都拿出来充作军费。“修德政，布惠化，省非急之费，以救时弊，闾阎之士有豪介之善者，皆显异之。”“立太学，礼先贤之后。”“百姓年七十有德行者，拜为中大夫，岁赐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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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奢极欲，大兴土木和姚苌是不沾边的。整个后秦一朝，姚家祖孙三代皇帝，也没做出劳民伤财的事，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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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8 Y. W# Q* g* P称帝之后姚苌曾摆下酒宴和群臣庆贺，喝到醉醺醺的时候，姚苌起身对手下大臣说：“从前我和你们都是前秦大臣，现在咱们忽然变成君臣关系了，你们不觉得可耻么？”这是很伤人的一句话，在座哪位不是前秦的臣子？苻坚刚死了没几天，大家就来参加新皇帝的庆典。

大臣赵迁摇晃着起身就对姚苌说：“老天爷都不以有陛下这样的儿子为耻，我们做臣子有什么可耻的？”言外之意也很难听，我们无耻，您这个天子更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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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苌大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要是换朱元璋，有人敢这样说话，马上宴会变屠场，杀了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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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苌性格直率，臣下有过错当面辱骂，不留面子。大臣权翼劝他：陛下性情豁达，不拘小节，和汉高祖一样，但是轻慢臣子的脾气要改改。姚苌回答：这是我的本性。尧舜美德我一点没有，汉高祖坏脾气倒是学来不少。要不是你提醒，我自己真不知道这些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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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N* r7 v( b& O! G' }) J后秦建立时，前秦还没有完全灭亡。在晋阳的苻丕继承了皇位，关中苻登率领手下还在和姚苌对抗。等到苻丕覆亡之后，苻登成了前秦最后的残余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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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v4 ~2 m+ {/ l- {苻登是苻坚族孙，血脉比较远，好歹还是氐族皇室，收集了关中忠于的前秦旧部，和姚苌展开轰轰烈烈的关中争夺战。

1 l4 W2 W( Z- [4 l5 W苻登打出为苻坚报仇为的口号，带着苻坚的画像，举着"报仇雪恨"，"至死方休"两面旗子，军队排成方圆大阵，浩浩荡荡向后秦杀来。

比较恐怖的是苻登打仗归打仗，部队军粮准备极少，每次打完仗把死人弄回来吃掉，号称“熟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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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8 v$ ~& h姚苌和这个恐怖的家伙连续几次交战，完全占不到便宜，拿苻登的方圆大阵一点办法没有。见此情景，好多地方势力墙头草一样倒向苻登。

7 |7 H) L& ~" H& n4 K情急之下，姚苌认为是苻坚灵魂作怪，于是做出他一生最可耻的一件事，带人把死去的苻坚刨出来鞭尸，然后剥掉衣服，再用荆棘包起来尸体，随便挖个坑重新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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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5 a# m$ |# n3 Q% v/ O苻登听说姚苌把苻坚鞭尸，带人来攻打姚苌军营。姚苌避而不战，苻登就把姚苌军营团团围住，命令士兵放声大哭扰乱后秦军队士气。姚苌一看不好，命令自己手下士兵也跟着哭，看看谁哭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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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J8 a6 p9 a$ [两国军队不打仗，用哭来定胜负，历史只有这一回。姚苌兵多，苻登兵少，后秦军队哭的动静更大，前秦军队弄得心里发毛。苻登无奈之下只好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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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僵持下去，姚苌看见苻登屡屡得胜，居然认为是苻坚神像有灵验，所以在自己军营也立了一个苻坚神位，并且写下祷文祈祷。

0 ~; A! H# n/ }# L# n姚苌的祷文很有意思，根据《晋书》的记载，全文摘录如下：往年新平之祸，非苌之罪。臣兄襄从陕北渡，假路求西，狐死首丘，欲暂见乡里。陛下与苻眉要路距击，不遂而没。襄敕臣行杀，非臣之罪。苻登陛下末族，尚欲复雠，臣为兄报耻，于情理何负！昔陛下假臣龙骧之号，谓臣曰：'朕以龙骧建业，卿其勉之！'明诏昭然，言犹在耳。陛下虽过世为神，岂假手于苻登而图臣，忘前征时言邪！今为陛下立神象，可归休于此，勿计臣过，听臣至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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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1 U6 |! z# L. [8 x0 ^$ R2 y4 q; X祷文三层意思，第一新平佛寺杀你苻坚不是姚苌的错，是你先杀我哥哥姚襄，我替兄报仇。第二层意思，昔日你授予我龙骧将军，希望我建立功业，现在怎么假借苻登的手来阻碍我？第三层意思，你苻坚要是有灵验，不要计较我姚苌的过错，一切到此为止。

言辞恳切，痛心疾首，后人看了也要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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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T1 K  h) a& e; D不久之后苻登进攻姚苌，看见后秦军中的苻坚神像，破后大骂：“哪有弑君之后反而再立神位祈福的，能有用吗？”双方再打，姚苌还是继续打不赢。

% A; [, q6 g) ?; ]) a. H+ B自从姚苌立了苻坚神像，打仗打不赢，部队夜间还经常惊恐。想来想去，大概还是苻坚神像在捣鬼，姚苌命人把苻坚神像脑袋砍下来，扔进苻登军营。

) L( {8 }6 d' G" q8 R/ F  H, w; Y正面打不赢苻登，姚苌不得不动脑筋想办法。后来侦查到后秦军粮草囤积在大界，姚苌就派出姚崇偷袭大界。没想到苻登早有防备，杀的姚崇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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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1 y5 }# C+ Y5 e: {一次不成，姚苌不死心，亲自带兵三万偷袭大界。苻登勇猛有余，智略不足，用兵明显比姚苌差一个档次。苻登以为在大界打败一次后秦军，后秦军就不会再来了，没想到姚苌亲自来了。

% }8 _. W) P- A! ]4 D这回大界的前秦守军兵力薄弱，区区几百人，留守的苻登妻子毛皇后年轻漂亮，又英勇善战，带着手下拼死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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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8 P/ m, }: h1 S姚苌人多势众，很快就把毛皇后和她两个儿子以及前秦数十员大将擒获。

见毛皇后漂亮，姚苌想纳入后宫，没想到毛皇后性情刚烈，一边哭一边骂：“你已杀天子，今又要污辱皇后，上天能容你吗？”

美人求之不得，姚苌无奈杀死毛皇后，又杀了苻登之子苻弁、苻尚，带着俘虏来的名将数十人，男女五万余口得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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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苌和苻登打的热闹，手下大将也不闲着，今天投降姚苌，明天投降苻登比比皆是。忽然有一天苻登手下大将魏揭飞自称大将军、冲天王起兵奔着姚苌打过来了。姚苌手下大将雷恶地同时起兵叛乱响应魏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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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两只叛军，姚苌决定亲自带兵讨伐。后秦大臣多数不理解，进谏说：苻登在六十里之外陛下不担心，魏揭飞、雷恶地在六百里之外陛下担心什么？

% d  j. H/ Q' {7 l4 ~皇帝真不是谁都能当的，姚苌对时局的分析比这些大臣深入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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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s" l) R" H6 Y“苻登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击败的，我们的城池也不是苻登能轻易攻破的。但是，雷恶地此人足智多谋，他要是联手魏揭飞攻克杏城、李润几个战略据点，长安东北一带就不是我们的地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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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姚苌点起一千六百精锐士兵，秘密开赴前线。到了前线，发现魏揭飞、雷恶地叛军数万人，而且不时还有来增援的。姚苌每次看见有援军开进叛军营地，都是兴奋异常。

1 A5 d/ @: K( ?3 g& g后秦大臣见了都奇怪，问姚苌说：我们本来兵力就少，现在敌人还在不断增加，陛下高兴什么？姚苌又一次展示了他深谋远虑的一面，回答说：这些叛军平时分散到处都是，现在能集中在一起，只要打败他们，长安东北就不必担心了。

2 L  V0 k7 J7 f4 g, P: I+ W2 o- p魏揭飞欺负姚苌人少，主动出击，姚苌闭门不战，然而暗地派出骑兵绕道魏揭飞大军背后突袭。等到魏揭飞背后被奇兵扰乱，姚苌打开营门出兵，前后夹击魏揭飞。叛军溃败，斩首万余人，魏揭飞被杀。雷恶地又投降姚苌，姚苌对待他和先前一样。

8 K+ Z& k+ G" e雷恶地曾经对别人说：我自以为智谋过人，是一时人杰，但是遇到姚苌必败，算是命中注定吧。

姚苌自己对这次以弱胜强的战役评价也有意思，说是从小到大打仗从没有这样痛快过，只用一千六百兵就破敌三万。

  j4 A& d* Z3 M后来后秦的豫州刺史苟曜密谋反投前秦，苻登带兵前来接应。姚苌看破阴谋，一战击溃苻登，诱杀苟曜。

得胜后姚苌和手下将军摆酒庆贺，这些大将就有人说：要是魏武王在，早把苻登打跑了，陛下用兵太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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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很具有讽刺意味，这里的魏武王可不是曹操，是说姚苌的五哥姚襄，言下之意你姚苌比你哥哥姚襄差远了。

9 S& l8 E, t8 j' ?& ]7 B& Y姚苌听了还是笑着回答：吾不如亡兄有四：身长八尺五寸，臂垂过膝，人望而畏之，一也；当十万之众，与天下争衡，望麾而进，前无横阵，二也；温古知今，讲论道艺，驾驭英雄，收罗隽异，三也；董率大众，履险若夷，上下咸允，人尽死力，四也。所以得建立功业，策任群贤者，正望算略中一片耳。

这几句回答的话更有意思，先抑后扬，上来承认哥哥姚襄厉害，进一步承认有四点不如他，相貌威武、文武全才、所向无敌、深得人心。后面讲事实，但是现在我做皇帝，他失败了。最后点出自己的成功原因，就是因为我算略中有那么一点长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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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u6 @/ T& s" q- k5 j' }" ?5 T后秦大臣听了是山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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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S8 H  o' Q前秦、后秦在关中之战没分出胜负，姚苌身体撑不住，在前线染上疾病，于是招太子姚兴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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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兴还没见到姚苌，有一员大将姚方成就建议姚兴，说皇帝患病，身边大将又都是带有部曲，留着怕是祸害，应当早早除掉。姚兴脑子一热，就把苻胤、王统、王广、徐成、毛盛等人全部诛杀了。

$ R4 K$ r1 A) {8 k  [+ w8 q等姚兴见了老爹姚苌一汇报，姚苌大怒：王统兄弟是亲信，没有大志，徐成等人在苻坚手下就是名将。现在天下不安定，我才任用他们，怎么随便就杀了，令人丧气！姚苌又气又怒，病势日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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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登打听到姚苌病重消息，大喜过望，感觉一战击溃姚苌的机会来了，于是向苻坚神像祈祷一番，领兵又来攻打姚苌。

姚苌带病出战，一边正面和苻登交手，另派出一只人马在背后偷袭苻登军营。苻登惊慌之下，被迫退军。等到了晚上，姚苌带着队伍悄悄离开大营，绕到苻登背后去了。

天亮之后，前秦军不见了对面姚苌大军，急忙报告苻登。苻登听了大惊：姚苌是什么人啊，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去的时候我不察觉，明明患病，还能来交战。和这个老家伙生活在一个时代，我怎么这么倒霉。无奈之下苻登引兵退去。（“此为何人，去令我不知，来令我不觉，谓其将死，忽然复来，朕与此羌同世，何其厄哉！”《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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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N6 r+ T4 o把苻登逼退，姚苌的病情更重，只能慢慢退回长安修养。

, b1 ^6 }: O- G8 o  K9 A! i有一天正走在新支堡这个地方，夜里姚苌梦见苻坚领了一队鬼兵来到面前，姚苌惊慌之下逃跑，居然被和鬼兵交战的守卫误刺了一矛，当时血流不止。姚苌顿时吓醒，一看又患了阴肿，请医生针刺，出血和梦里情形一模一样。

这么一折腾，姚苌神智都不清醒，经常大呼小叫“臣苌，杀陛下者兄襄，非臣之罪，愿不枉臣。”看来姚苌还是对杀掉苻坚心怀愧疚，但是不愿意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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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L0 K1 N. ^. e6 _好不容易到了长安，姚苌终于撑不住，临终前给太子姚兴留下遗训：抚骨肉以仁，接大臣以礼，待物以信，遇黔首以恩，四者既备，吾无忧矣。能说出这话，足见姚苌是明君，而不是昏君糊涂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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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苌教子有方，真把姚兴培养成一个好皇帝，史上少有的仁德皇帝。只可惜后秦在史上不是正统王朝，姚兴的功绩黯淡不少。十六国的君主，文武双全，苻坚可以排第一。以武而论，慕容垂大概数第一。以文德而言，姚兴当仁不让的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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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93年，姚苌病逝，时年六十四岁，在位八年。谥武昭皇帝，庙号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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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s9 z/ D2 I; J+ C《晋书》对姚苌的评价正反两方面，负面评价引用如下：茂因仲襄之绪，蹑苻亡之会，啸命群豪，恢弘霸业，假容冲之锐，俯定函、秦；挫雷恶之锋，载宁东北。在兹奸略，实冠凶徒。列树而表新营，虽云效绩；荐棘而陵旧主，何其不仁！安枕而终，斯为幸也。

& H% D( S3 k* }! g, s6 b评价不高，定义成凶徒，最后一句“安枕而终，斯为幸也。”的潜台词是应该不得好死才对，十分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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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I% p6 H' I. X( ]这里要提及一下《晋书》成书时间，是唐太宗时期，房玄龄等人主编的。想唐太宗李世民就是靠杀掉哥哥才当皇帝的家伙，他的臣子对于替兄报仇的姚苌自然不敢向好处写。不然等于遍告天下，有想替李建成报仇的只管来。史官固然奋笔直书，但是也有局限性。

《晋书》对姚苌的赞只有一句话“苌惟奸杰”，还算是比较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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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3 ]% C$ y. K. ]3 u$ g, I对姚苌评价借用一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似乎也是合适。早年无论跟随姚襄，还是在前秦为将，南征北战十余年，不失治世名将风范。小节有亏，偶有小人嘴脸，倒也称得上“奸”。称帝之后有智慧有才干，治国有方，配得上一个“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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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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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对原文的错误做了修改，并添加了具体人物，原文上的许嵩，史书的正确说法是徐嵩，对抓住他的将领我加了具体人物姚方成

姚正道

学习了，资料很充实，应该很有史料价值。谢谢楼主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