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摩的诗：从三里屯到茉莉公馆（五首）▏十九点诗刊

姚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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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周末情人》剧照

姚摩，生于八十年代，小说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西文联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第十五届高研班学员。历任作家出版社、漓江出版社高级编辑，现为阅读天下传媒总经理、独立出版人。已出版长篇小说：《亲爱的阿×小姐》《理想生活》《浮世欢》等作品。其语言造诣之深，叙事之先锋性、实验性，充满诡谲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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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

天很快就黑下来了。我于是决定，

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就在云层里打穿一个洞，

从月亮上面放下一条绳子，

打捞起自己荒废在深井里的尸体。

黑夜落地无声，

所有的言语都已失效。沉默对望着沉默，

众目所视的眼睛，唯有黑。

黑推挤着黑。风吹来的

夜色荡来荡去，

在万象之中。只有时钟发出尖叫，

谋杀者拖出被自我谋杀的尸体，

背对过去，

和时钟一道发出绝望的嘶喊。等待又一个天明。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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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午令人窒息的酷热尚未到来之前，

这个夏季就结束了。

我站在被你子弹击中的地方。静静地等候，

心怀一束火红的玫瑰。直到花瓣凋零。

春天还遥遥无期。我这颗痴心燃烧的患者啊，

再也等不到与你相聚。

我曾经活着。你知道，

必定不再哭泣，你的泪水已经为我流尽。

相聚之地早已荒芜，荆棘满地。

走不回去了。再也握不住你的手了，

在拥有之前既已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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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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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杀死我自己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这卑微的尊严躲在我的身体，不肯就范。

我的世界已是一片空白。如今，

爬满了黑暗。

一筹莫展。这身皮囊止不住地叫喊，

我每天喂予主食：米饭、小说、面包和诗歌。

没完没了，一千次一万次地活下来。

我已经三十岁了。多么可怕，

依然挤在黑压压的人群当中。

拿不起亦放不下。

◎梦想

这荒谬的力量如此强大。在无边的空间里，

它张开嘴巴，时时揪心。

被追赶的人呐，不停地奔走。坦率地说，

“你是谁？”

“你为何觉得不安？”

这狗屎一样短暂的人生。最后的一步都会迈向深渊，

“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你看大海一成不变，天空不曾落下。

最高的存在，仍然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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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里屯到茉莉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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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里屯到茉莉公馆，

全程30多公里。

不堵车的情况下，打的过来要搞掉至少100元人民币。

建议乘地铁来，只要两块。

往西穿过夜店、酒吧密集的工体北路，就是东四十条地铁站2号线。

要在宣武门换乘4号线，挤上去一直挤到高米店北。

茉莉公馆就在高米店北的A口和B口。

我在茉莉公馆。同我亲爱的王导和大海一起搞电影剧本，

楼下的“余生记”快餐店是我们三个老茄子经常光顾的地方。

因为有一位18岁的“姑奶奶”，服起务来热情又饱满，

最老的老茄子开玩笑说：“我想余生都在此过了。”

餐馆里面常有苍蝇飞过来，

却从未影响过我们的胃口。

我们像牲口一样用力，翻开岩石和大海，寻找洞孔和灵魂。

两个老茄子家有娇妻也不回。和我厮混在一起，

外面一片荒凉。这里温暖躁动。

我们不止讨论电影剧本，也谈论：天下大势国际纠纷世界和平鸡毛蒜皮等等。

比如今天，当我们快筋疲力尽的时候，谈起了娱乐新闻：

导演出去打了一炮，家有娇妻不搞。

老茄子大叫一声，

我望着窗外，面向大海。

大海望着我，静默不语。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都不愿多说，继续重温大师塔可夫斯基的《镜子》。

在这里，大师向我们聚拢，还有塔可夫斯基念他爹的诗。

废话少说，你要是来找我，记得上面提到的线路和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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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6茉莉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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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先登

姚摩写诗，还不如干脆叫姚志摩的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