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酬考--工资决定的机制及其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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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　 酬 　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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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决定的机制及其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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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永庆

内容提要：薪酬来源及其归属的确立是对劳动者劳动自信的确立，也是正常社会的人格肯定和鼓励。它是对社会主义条件下人格尊严和劳动积极性的激发。工资不是施舍，不是资方的赏赐，而是来自劳动从产品中置换的价值。这个量是劳动力生产和再生产的价值，应折算为生活资料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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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的决定至今没有完全准确的经济理论来界定。社会主义条件下工资是按劳分配，市场经济条件下是按资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我们是市场经济却又是社会主义，故分配问题是个混淆不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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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经济学认为：工资决定由劳动者个人的生活资料的价值所决定—包括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现化西方经济学则认为：工资决定的机制取决于边际劳动生产率。劳动者的工资与每一最后的投入量相关，即，边际投入的劳动量必须由劳动者在生产中创造出大于或等于这个价值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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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家体制和一个长期合同的劳资关系内劳动者将终身享有工资及福利，不因退休而散失。退休者之所以还享有工资待遇是由于他在企业内创造的利润没有完全被分配，有一大的部分利润被当作生产发展基金投入再生产中而断续创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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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工资　退休工资　工资决定机制　劳动价值论　边际劳动生产率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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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贪腐得来的不义之财肥腴着官员们外，许多央企的官外职工全靠可怜的工资或退休工资活着。就是这样，我们还哆嗦着一种被施舍被照顾被可怜的寒碜。因为有一些地位优越的人们总让人感到我们之所以有工资拿那是“上面”给的，是“他们”发的，包括给你的那些福利——尽管如此微薄。所以，你要心怀感恩。而这些人又在领导着我们，比如中石油，是他们在操控着石油体制（中央大力度在中石油反腐让国人看到了这一点）于是那些人就不明不白的跟国家等同起来，接下来就成了我们应对这些领导者们感恩了。而他们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又决定着你的去留，你的工作岗位，你的工种，你的工资水平，于是真的，你的收入就被他们决定了，这使得我们每个人都惶恐不安。尤其是你退休了，你没有工作了，哪有工资呀？所以，退休职工更不敢在收入问题上说任何话了，因为是“他们”在养着你呢！你除了叩头谢恩外，你还能有别的什么要求敢来向“我”来提吗？给你十斤大米过重阳节就算皇恩浩荡了，你嫌少就别要嘛！你被同情着，你敢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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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要严正地告诉所有人，你的工资不是“上面”给的，也不是“他们”发的，更不是官员们施舍的。而是你在一个生产体内劳动而获得的劳动力自身的价值，它是以劳动交换的方式从从生产品中置换出来的劳动价值，这就是所谓的工资。而如果这个生产体不是一个短期的谋利体而是一个长期的经济体，那么，鉴于你与它的劳资合同关系以及利润没有完全分配而留在企业内形成后续生产力，这个工资你将拿一辈子，直到你老死。有聪明人立马反驳了：“工资你怎么可以拿一辈子呢？你年老了没有能力工作了，你退休了下岗了，哪有工资可拿呢？”特别是那些搞劳资管理的人员和那些各级领导们，他们为体制帮腔敲着边鼓，那带着业内人士的“权威性”发言是很有几分恐怖色彩的。石油职工们，你别怕。我要义正辞严告诉人们的是，这些话纯粹是胡扯，他们虽然是搞劳资的——包括那些财务部门的管理人员，他们并不懂什么叫工资。我这话可能会惹毛很多人，但今天就专讲这个。薪酬来源及其归属的确立是对劳动者劳动自信的确立，也是正常社会的人格肯定和鼓励。它是对社会主义条件下人格尊严和劳动积极性的激发。工资不是施舍，不是资方的赏赐。不过，由于此问题所涉理义较深，要想交待清楚必须从根上把道理讲他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那么，理论上是绕不开的，不然，那些貌似有理的表面咋呼从中一搅和，又成了他们正确了。

什么叫工资，过去我们叫它劳动所得，因为计划经济下是按劳分配。现在我们是市场经济了，不光按劳分配了。——你以资金入股企业，那是要分红的；你以技术参股企业，也是要得利的；你以设备资产入股或你以任何其它生产要素入股，都是要获利的。这就成了按资分配、按生产要素分配了。如果你不是老板，不是技术专利持有者，你也没任何生产资产，就像华北石油的职工除了劳动外你别无所有，你的工资是不是就完全按劳分配了呢？也未必尽然。原因简单嘛，混合经济体制下原则混淆。于是劳动在这里就搅入了很多难以说清的问题。不是我要绕哦，谁要是能说清这个问题那是能拿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呀！

什么是你的工资呢，或者说什么是你的劳动所得呢？这涉及“工资决定”这一个重大经济理论问题。宏论难以细陈，我仅简单地把这个问题掰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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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经济学认为工资是劳动者生活的全部价值，这叫养家糊口论，包括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也是这个观点。什么意思呢？工资是劳动者以劳动换取的报偿，这个报偿是多少呢？是保证这个劳动者能生存的价值，它换算为全部生活资料的价值。这个生活资料包括他受教育提高自己技能的费用，他文化享受方面的费用，娱乐休养方面的费用。而劳动力是要再生产的，就是说保障劳动力有接代的人。所以，工资必须包括他和他的家庭起码的生活资料的价值。这样，工资就是劳动力生产和再生产的全部费用。（这个生产可不是企业生产中的生产哦！它是指劳动力恢复体力重新获得劳动能力和劳动者死亡了再出生一个新的劳动者来）

这就是古典经济学关于什么是工资的学说，尽管有很多分歧和理论上的缺陷，但它的核心点即工资是劳动者基本的生活费用的说法是被全世界和历代人所普遍接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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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西方经济学从一百多年前的大经济学家克拉克到现在各国经济界一直有关于工资决定这方面的深入研究，一个影响最大最重要的工资理论学说就是边际劳动生产率理论。这个理论实在太专业了，我试图简单地做一些浅显而具体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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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关于劳动生产率都是指单位产出的效率。一个钻井队一月打一口井就没有另一个钻井队一周打一口井生产率高。一个采油队一月完成一千吨原油要比另一个采油队一月只完成５００吨原油生产效率要高。这里经济计算时是一些总成本、单位成本、平均成本一类的概念。而实务会计计算收益也是销售收入与成本间的简单关系，多为总利润，平均利润，单位利润之类的说法。但边际劳动生产率不是这个意思，它是管理学意义上的测算方法。所谓边际劳动生产率是指每一最后一个单位投入所能得到的收益。什么意思？为了说明问题，我假定有这样一个房地产项目，并为了更简便起见我把这个项目说成是盖一个简易房的工程。于是事情就成了这样：

老板为了盖这个房子，他预计要请一个能砌墙的砌砖工，另外，他还需要一个沙浆工搅拌水泥。工作中，这砌砖工除了砌墙外，还得自己去搬运砖块；水泥工除了搅拌水泥外还得自己把沙浆送到砌墙工那里，他们两头跑两头干，生产效率是很高的。这两个工人和搅拌机是老板第一次投入。但老板发现搅拌机常处于空转状态，就是说作为生产设备的搅拌机没得到充分利用。于是老板又增加了一个沙浆工：两个沙浆工，一个搅拌，一个挑运沙浆，这是第二次边际上的投入。但砌砖工却赶不上趟了，于是老板又增加了一个运送砖块的搬运工，生产进度大为加快。这是第三次在边际上的投入。老板发现这种劳动组合方式在效能上还发挥得不够，应该运砖工再增一人、砌墙工可增加两人。由于搅拌机仍有空转的空档，于是再增加一个专门拌和水泥的工人，这样，无论是设备还是生产组合都发挥了最佳效能。这是第四次边际上的投入。但此时老板发现这些劳动者在劳动中要喝水，如果工人停下来去找水喝就有所误工，这时老板又增加一个送茶水的女工。这样，劳动生产效率才真发挥到了最理想的状态。这是第五次边际上的投入。生产力达到最大效能，就不能再作投入了，因为再投入不会带来收效。假定一个砌砖工因技术高每天工资开150元，沙浆搅拌工因劳动强度大每天开120元，搬砖工很活儿累一天开100元。而送茶水的每天开80元。这是实际的计价工资。为了说明边际投入模式的单一性，我们假定他们的平均劳动强度一样，技术水平在这里也差别不大，故作一样对待。各种投入是150+120+100+80＝450，平均约为112.5元。而这每一次最后的投入，也即此刻的投入它会给老板带来相应的收益，直到第五次，生产能力达到最大。而因第一次投入由于完成的工作量与获得的收益相比效益是最大的；第二次投入的效益也很高，但没有第一次收效那样高；第三次也有很好的效益，但与前两次比有所减弱；第四次仍然有效益，但已接近饱和，虽有效益但不是很大了；第五次投入达到了完全饱和，投入与效益相当了。当生产能力达到饱和时，再增加投入，就没有收益了。这就如一个人能一餐吃三个馒头，第一个馒头得到的满足感是最大的，第二个馒头也有较大的满足但不如第一个那样满足。由于还没完全吃饱，那么第三个馒头还想吃，但吃完就全饱了，饥饿与满足感消失了，不能再吃了。这就是效率递减规律。也就是说，边际生产力率使生产能力达到最大效能，虽然每次投入的效率在递减，但最终的总效益却是最好的——这相当于三个馒头。或者反过来说，总效益达到最大化，但每次投入的效益却是递减的——这相当于每次那个馒头。第五次后再增加投入不会有收益了，因为如果再增加一个搬砖工或送茶工，虽然能增加一些方便快捷，但作用甚小，所带来的收效还不如投入的大。就是说再投入80元却带不来80元效益了。处在这个投入点上时，投入与产出相等，企业各种生产要素达到最大效能，企业规模效益也达到最大化。所以，这80元就是最后一次老板愿意付出的工人的工资数。如果按上述假定，劳动强度一样，技术能力相当，则112.5元就是老板愿意付出的工人的工资额度。因为老板付你112.5元你必须给他创造大于这个价值的价值。或者他最后不再投入了，那么他的损失也正好就是这112.5元。

这就是所谓的边际劳动生产率工资理论。

这个表述模式好像是对能从事生产劳动的人来说是这样的，就是说工资是劳动报偿；劳动所得，理所当然了。那么退休了，不再工作了，你拿的是什么钱？这钱是谁给你的？还理所当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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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按古典经济学理论，工资是劳动价值，这个价值是养家糊口的基本的生活资料的价值。其中还包括受教育培训费用，文化、娱乐、休养方面的费用，甚至养儿育女的费用（因为劳动力要再生产嘛）这就意味着你拿工资要拿到死亡为止。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弗里曼在其《劳动经济学》指出，工人的工资包括三个部分：一是直接付给的货币工资，二是福利待遇，如养老金、休假工资，三是工作条件和劳动环境构成的非货币性工资。而第二部分占总工资的三分之一以上。其中包括法律上要求支付的退休，工伤，保险，失业，赔偿等费用；由雇主承担的有养老金，抚恤金，医疗金，伤残金；未工作时间的支付如节假日工资，病休工资；还有分红，贡献奖等特殊工资等等。一个工人在工作或退休没了工作，这些福利待遇是一直存在的。这不论是社会主义国家还是资本主义国家大都差不多，但美国却做得更人性化，其福利部分的收入超过总收入的三分之一以上。且第二部分工资即福利部分支付不是说你在岗就有，被撵下岗了就给你取消了。不行，这是绝不可以的。理论上讲，前面提到经济学关于工资决定时就说到工资报偿应包括家庭的生活资料的价值。

同时，我还得说，当一个人退休不工作了，他创造的价值仍在企业作为资金积累发挥作用。因为在工作年龄期间职工所创造的企业利润并不是全部被分配了，而是有一很大部分利润作为企业发展基金，年年再投入到企业生产中去了。比如说，会战职工拿下了华北大油田，当年就收回了国家的全部投资，这是你创造的价值。其后各年如果国家不再投入或企业以自有资金投入，石油产量所形成的利润是没有固定成本的利润，基本是一个纯利润了。而如此巨大的价值职工只拿了很少的一点福利性基金。而剩余的巨大价值被用于了寻找石油储量的再生产中。所以，当你离开岗位后，这部分由你创造的巨大价值仍在发挥巨大的作用。绝不是说你离开企业后你曾经创造的资金积累跟你没关系而成别人的成果了。应该说没有这些资金积累就没有现在的华北油田。假设说，如果华北油田是私企的话，如果每个参与者要分掉现存资产，那么全体人员将带走他创造的那部分资产，华北油田是不复存在了的。当然这只是假设，但这个假设是成立的。

所以说，无论是从经济学角度还是从世界各国尤其是美国等发达国家的分配现状看，还是从劳动者在原企业创造的价值仍在企业内发挥作用来看，华北油田职工无论在岗还是退休者都必须有工资待遇的，就是退休了也有退休后的待遇，这个退休待遇就叫退休工资。在国家体制和一个长期的劳资关系内劳动者将终身享有工资及福利，不因退休而散失。

有人说，你退休了不工作了怎么叫工资呢，顶多算个退休金罢了。那我告诉你，那是这人不懂，他自以为是了。他以为换个说法会更准确更科学了，恰恰相反，是更荒谬了。“资”也好，“金”也罢，都指“钱”这个字。工资不就是工作的钱、退休金不就是退休的钱吗？若是劳动所得，这便是你应该所得或享有的待遇。这才是概念，——工资的概念。退休金只是换一个说法，这个说法的意思似乎是退休没工作了叫退休金更显得妥帖一些。其实，我们过去一直叫退休工资，现在改说法，看似更准确了，其实概念上是有问题的。现在改用国外通行说法，有的还叫做养老金，皆因退休拿钱与在岗拿工资须有一个姑且一用的通俗的概念，而不是退休了就没有工资了只有一点点退休金或养老金。——尽管现实确实是在岗工资多而退休工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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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计划经济下我们的分配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故而，按此理你退休了，这就是不劳不得了。那我们退休了怎么还拿钱呢？聪明人会说这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可资本主义一样也有退休金呀，而且人家比你的还多、更优越。前面说了，我们现在也不光按劳分配了，还有按资分配，按生产要素分配呢。

另外，按某些人的说地，我退休不劳动了就无劳动所得，那么你劳动了就必有所得吗？劳动了就可以参与分配了吗？劳动后就有可分配的财富了吗？回答是不尽然也！如果劳动是无效劳动，那你是不能形成分配的。比如当华北油田的原油开采成本因“古潜山”过渡开采，优质油块没有了，只有一些工业开采价值不高的区块，这时成本很高甚至高出国际原油市场价很多时，你华北油田的油就卖不动了，没有会人以高出市场价格的价格来弥补你的亏损，于是华北油田原油因付出的劳动超过了社会必要的劳动时间或超出必要成本而就散失了价值。于是这样的劳动得不到报偿，劳动越多，亏得越大。于是，有劳无获，按劳分配便成为空谈。这就是劳动了也是白干了而不是你劳动了就必然有回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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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曾经的企业职工，你将永远拿到你的工资，这跟你退休没退休、现在是劳动着还是没劳动着没有关系，姑且叫不以工作论收入（虽然残酷的现实却是按地位论收入）。因为你过去创造的价值还在起作用，你虽然没劳动了，但你仍然由你的劳动价值的转移部分即积累资金在为你继续“劳动”着。所以，你虽然没有去上班工作，但你仍然有资格去拿工资，因为工资的实质是劳动的报酬。这时的报酬应该是你曾在企业创造的资金积累而形成的按资分配的数额，是这个积累资金的价值转移，也是劳动价值的形式转移。你拿到的退休工资不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使你得到了关怀，而是你自己的光荣所得。你不欠国家的，而是国家欠你的。如果我们是社会主义体制，那么我们无论坚持的是马克思学说还是依据古典经济学概念，这都叫劳动价值论。而无论现代西方经济学理论还是当代资本主义实际工资考察，劳动都是工资决定的重要因素。而如果你又是这个国家的正式职工，或你是公司或企业的正式员工，那工资将是你终身待遇。

理论和实际都是清清楚楚的。

二〇一五年十一月八日

姚先登

真真的好文章！有时间还要过来认真学习，仔细研读。谢谢永庆宗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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